狭窄的屋子里,到处都散落着白色的稿纸,屋子里有一张木质的矮茶几和茶几旁边的一张软垫,一盏昏黄的灯掉在屋顶上,茶几上摆着设计师专用的画笔。
屋子里都散发着陈旧腐败的气味,墙角堆着的,是一卷拇指粗的麻绳,那里还有一块破布,我和章星辰赶到时,屋子里空无一人。
被章星辰撂倒的那个守门的人说,陆小朝这些天就是被关在这里,木门上有一个窟窿,外面的人就是通过它来监视陆小朝,大部分的时间都被逼着坐在茶几前画图稿,有时候,看守的人累了,陆小朝就被那根麻绳绑在角落里。
章星辰也是看到屋子里的状况后,才脸色骤变的。
削铅笔的卷笔刀被陆小朝拆了,她趁着看守的人去吃饭的空档,割断了绳子,逃走了。
固定门上锁栓子的螺丝钉也从门上松脱了,木门老旧,但看到栓子被破坏成那个样子,我也能猜得到,陆小朝是害怕到了什么地步,才会这样拼命逃离这里。
看到门上的栓子也松脱了,章星辰的冷静彻底瓦解,他转过身抓住我的衣领困住我的脖子,眼眶也红了,哑着嗓音问我:“你怎么知道陆小朝在这里,你明知道她在这里却一直放任不管?”
“你怎么不想,我也是共犯呢?”我冷笑着挑衅。
章星辰半眯起眼睛睨着我,他手上的力道加重,目光也变得阴戾:“是你?”
一直躺在地上的那个看门的男人趁着我和章星辰起争执,立刻爬了起来,捞起地上刚刚我从车子里带下来的高尔夫球杆就朝章星辰后脑勺一击。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袭击章星辰,却没有出声提醒,章星辰挨了那一击,终于松开了我,
我倒退了好几步,靠在墙边大口呼气。眼看着那个人拿着球杆又冲向我,章星辰伸腿一撂,将那人撂翻在地。
我上前抢下球杆,一杆敲晕了那人。
“为什么帮我?”我问章星辰。
章星辰没说话。用手支撑着自己吃力地站起身来,手撑在地上稿纸上,我这才发现,他手上粘了血迹,那张纸也粘在了他手上。
“你流血了?”我走过去检视他的伤。这才发现,他的脑袋上破了个口子,血还在往外流。
章星辰却没顾及这些,一直盯着手上被粘住的稿纸看,我凑了过去,看到满纸都写着章星辰的名字。
我这才注意到,散落在地上的稿纸上,几乎都用铅笔写着章星辰的名字,字迹写得并不利落,笔顺也不流畅。好似,陆小朝打算用尽自己的力气,就为了写章星辰的名字。
“她刚逃走,被他们追上就麻烦了。”我提醒章星辰。
章星辰这才将手里的稿纸折起,放进口袋里,没有迟疑,跑了出去。
追出去的人是开车走的,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应该还没有找到陆小朝。
我和章星辰开着车兜了两圈,也没发现陆小朝的踪影。
这里地处农村。小木屋子前面是宽敞的黄泥路和稻田,后面就是树林,找了几十分钟后依然无果,章星辰提议说下车往山上找。
“她好不容易逃出来。肯定会去找人求助。”我不同意他的提议,坚持要去村里找人。
“那你去村里,我去山上。”章星辰说着,车子还没停稳就开门下了车。
我没辙,跟着下车,章星辰拿着手机开着灯在前面。我跟在后面。
“她没有拐杖,去不了村里,山上有树,她兴许还能扶着走远点。”章星辰在前面说,他伤口上的血似乎已经止住了,只是白色的毛衣上的血迹看上去还是有些惊悚。
“她好强,认识她以来还从没看她开口找人帮忙过,我想,她……”章星辰念念叨叨地说着,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
章星辰停住脚步,在前面蹲了下来,然后就像个疯子似的往山上跑了。
我追了过去,看到他停住的地方是一滩血,带点褐色的血迹。往上看,陆小朝似乎滑下来过一小段距离,那些灌木和枯草都是往一个方向塌着,在那滩血迹的不远处,一根荆棘上还挂着一块藏青色的布,约莫是陆小朝裙子上的。
这应该是陆小朝留下的血迹了吧?她受伤了吗?
夜晚的山里格外冷,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我记得,陆小朝从医院离开的时候,貌似只穿着一件毛衣外套,她在这山里待了这么久,又受伤了,还不知道已经成什么样子了。
我正想往上走,却看到远处的山下闪起了几盏亮光。
想着也许是小木屋那些人找过来了,我立刻关了手机的手电筒,然后接着月亮的微光往前走。
“章星辰?”我压低声音叫唤。
走了好一会儿,身后的亮光倒是不见了,我却有点找不到方向了。
“章星辰?”我尝试着又压低声音喊了几声。
身后响起一阵窸窣声,我还来不及反应,后脑勺一记闷痛,我昏死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站在我面前的人,竟然是茹莜。
当然,在离茹莜不远处,房间里还坐着另一个人,茹朗。
“醒了?”茹朗声音还是这么浑厚有力。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疼痛感还在。
“我在哪?”我坐起身,看到茹莜一脸担忧地看着我,胃里不由一阵翻腾,干呕了两下。
“你在我家,我的私人医生已经给你看过你的伤了,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没事了。”茹朗说着,站起身来。
“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