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署在李龟年的发动下,大规模的拿存票找市面上各个柜坊兑换现金了。
而实际上,几乎所有的柜坊,都存在一定的超发现象,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是收到多少存金,就开多少存票给别人,他们自己会开一些存票出来,到市面上当钱用,用空投支票做本,来发展营生,而当这些钱变成了固定资产之后,大家拿着存票来他们柜坊取现金的时候,就会将他们钱库里的钱取光。
一旦没有足够的钱来兑付存票,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信誉丧失,乃至更大规模的挤兑,最终崩盘。
武家兄弟平时的花用,可都是靠自家柜坊开的空头存票,虽然一直没有超过柜坊的盈利,但是,如果出现大规模的挤兑,他们家的柜坊,也会开不下去,因为,许多钱放贷了出去,许多钱投入到了固定资产里面,一时之间,是收不回来的。
李龟年回到家里的时候,管家李庆早就抱了一大叠请帖在门房等候他,这倒是搞的他一愣。
“这都些什么人?”
“帮您查了一下,都是各个柜坊背后的东主,其中,这一封请帖,是亲家母送过来的,与别的那些不同。”李庆将最上面那封请帖单独拿出来道。
闻言,李龟年看向了身旁正在给妹妹裴思涵安排住处的裴思雨,丈母娘请女婿赴宴,还需要下请帖?
并且,宴会的场所,不在家里,却是摆在东市的酒楼?
过来瞄了一眼那封请帖,裴思雨也是有些诧异,上午去裴府接裴思涵的时候,武逸仙都没有跟她提起这茬呢!下午怎么又下了帖子。
“既然是母亲有请,那妾身明日黄昏,便陪夫君去一趟吧!”裴思雨最终道。
李龟年点了点头,也不多说,直接让李庆将剩下的一大叠请贴抱走道,“这些人的宴请,您帮我推掉吧!就说太乐署大考在即,我还要赴岳母的宴,这两日没空。”
“这些人,可都是出自各个大族的高官,许多人的官位甚至还在老爷之上呢!”李庆劝了一句道。
通常情况下,这种时候要选一个级别比较高的应付一下,也可以还用来堵其它人的嘴。
“那也没办法,他们这么多人求我办事,答应了谁,我都会得罪其余所有的人,一个都不搭理,至少还显得我公正廉明。”李龟年说完,也不理会李庆,径直就回了自己的小院,他需要趁热打铁,把奏章给递上去,所以,今晚还得挑灯办公。
至于李庆,他却是并没有按照李龟年所说的,直接就派人回绝各家,而是将这些请帖抱到了李景伯的书房。
“老爷,大公子还年轻,不懂得处世之道,这些请帖您看看怎么处理。”
才在外面游逛回来没多久的李景伯闻言眉头一挑,道,“都是些什么人的请帖,拿来我看看。”
一盏茶功夫之后,李景伯的怒骂之声,便在书房响起。
“这个逆子,当真是不想我李家好了?这些人的约,是能随便推掉的吗?这几家,还有这几家,老夫会亲自去赴宴,剩下的,都推了吧!”李景伯直接将十几封请帖划拉出一大半来道。
至于被他无视的几家,则是规模还比不上他们邢州李氏的小家族出身的人,李景伯都懒得拉拢。
李庆就是李景伯的铁杆,他自然是不会违背李景伯的意思的,当即就安排人下去办了,甚至,都没有回去再告诉李龟年一声。
次日鸡鸣,李龟年三兄弟一齐在花园练声,裴思雨姐妹,则是在不远处练剑,平时的时候,这一幕在李家,可是平常的很,今日却是有些不同,李彭年和李鹤年两人的表情,怎么看都有点兢兢战战的样子,花园里的景观树今天算是遭了殃,被某个剑法还不能做到收放自如的姑娘用剑削掉了好多枝叶。
有裴思雨的前车之签在前,武逸仙可不敢放任小女儿也一门心思的学剑,所以,她的剑法其实是自己按照自己的喜好,偷学的一些把式,武艺水平也就停留在三流以外,俗称三脚猫功夫,而偏偏这样的三脚猫功夫,耍起来最为吓人。
“大,大哥,一会儿我们去太乐署帮你盯着大考吧!”李彭年今天是不想再回到家里了,有些结巴的道。
“是啊!是啊!大哥,我等在慈善署的工作已经完成,那些做建筑,管钱的事情,都轮不上我们,反而太乐署这几天应该很忙,我们就过去帮你分担分担吧!”李鹤年也是趁着练习的空档,接着李彭年的话道。
慈善署那边有麻烦,李龟年刚才已经叮嘱了两个弟弟不要涉入,去太乐署磨洋工,似乎是他们一个不错的选择。
李龟年点了点头道,“那正好,你们嫂子在家中也是无聊,她会带着思涵,还有家里的艺人仆役们过去太乐署观看大考,你们门路熟,到时候带着她们一起进去,我一会还要先去皇城,给政事堂递个折子。”
“哈啊!那我们还是不去太乐署了!”两人闻言,苦着脸,一副求饶的样子道。
看到他们这幅表情,李龟年多少知道了他们的心思,故意恶趣味道,“这可不行,太乐署这边,我还指着你们两个帮我当考官的呢!”
闻言,两人面色一垮,嗓都没有心情继续练了。
倒是裴思涵,在听到今天又可以跟着姐姐出去看热闹之后,哼着昨天晚上听来的‘啦啦啦啦啦’的调子,很是得意,李彭年两人用畏惧的眼光看着自己的样子了,让她感觉很搞笑。
王维准时的在开饭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