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向来都是多娇的,只看你有没有一颗细心去感受的心。
这个时代的上层人士,每天都在醉生梦死,各种寻欢作乐,比后世的富豪们都轻松的多,因为他们没有什么产业管理,或者经营方面的压力,坐地就能收钱。
底层人士,劳累一些,也能勉强混个温饱,比过往大多数朝代都要好的多。
而且,每个人就都可以心安理得的这么活着,富人从不考虑自己该不该富,穷人,对于自己为什么穷也没多少反思。
比较尴尬的是中低层人士,他们不能像顶级权贵那么肆意的挥霍,又不甘心只是勉强的解决温饱问题,是一群不知足的人。
吏员,就是属于这种中低层的人士,他们比底层人士多一点文化,但大多数出身都不好,做官无望,是故,热衷于钱财,捞不着权力,捞个体面的生活,就成为了他们追求的目标。
李龟年属下,就有这么一大帮吏员,在昨天醉仙楼的酒宴上,李龟年帮他们打开了思路之后,他们果然没有闲着,回去绞尽脑汁的想了很多办法。
还别说,早会的时候李龟年将他们交上来的东西看了看,倒是真有许多合用的,然后,李龟年就让他们与之相关的赞助商接触,把最终的推广方案敲定了下来。
属下的人能够各司其职,于是,今天上午,李龟年终于能有时间好好的给乐手们上两节音乐课了。
原主是筚篥吹奏的行家,这也是李龟年喜欢教人吹奏乐器的原因,他的音乐课堂一开课,几乎所有吹奏方面的乐手,都抢到了最前排。
过往的那些乐器,对于内教坊的这些乐手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好教的了,他们都有好多年的学习经验了,玩的大多都不赖,只要给他们曲谱,他们虽然不一定能够做到像李隆基那样,半个小时左右就能照着曲谱吹奏出来,但是磨了一上午,也能吹的有模有样。
今天李龟年教的是葫芦丝,这个乐器对于有好几年吹奏乐器学习的乐手来说,上手并不困难。
教学之前,李龟年先给大家演示了之前在岐王府吹奏过的《月光下的凤尾竹》,以及昨天晚上他给裴思雨演奏过的《竹林深处》,另外,再加了一首《情深意长》,听的众多乐手是如痴如醉。
等到他开始现场画新式曲谱,给大家讲解这葫芦丝的吹奏技法的时候,王维和一干乐史吏就开始提笔记录了。
不过,没教多久,他就被人打断了。
“下官见过钱郎中。”对于钱泊君直接到自己的课堂上来,李龟年其实是有些不爽的。
但他是礼部官员,李龟年作为一个品级低了十几级的下属,自然是不敢表现出来的。
“李太乐客气了,本官是来宣布陛下口谕的。”钱泊君微笑的抬了抬手,示意李龟年免礼道。
闻言,李龟年正了正色,下到讲台下面,与所有的乐手站在一起,拱手朝钱泊君行礼。
“陛下口谕,扶困济民,乃皇室职责所在,众皇子理当出力,为君分忧,四皇子李琰,虽只十岁,却精通曲乐,特命其率领梨园小部众艺人,于慈善晚会登台献艺,请李太乐亲自把关献艺节目,务必彰显出皇家的仁德爱民之心。”
“臣,遵命。”
口谕并不是圣旨,但同样有法律效应,因为,君无戏言,尤其是在朝堂上说出来的话,虽然这其中可能有钱泊君的一些艺术加工,但是李龟年不敢大意。
当然,钱泊君也不是说完话就走,给了李龟年一个眼神道,“李太乐可否借一步说话。”
“钱郎中哪里话,您是上官,您有话说,下官自然得听着。”李龟年十分客气的道。
事实上,他是不想与这些后宫外戚沾上什么关系的,钱泊君的心思,只要是个人,都明白。
当然,皇子争位就像后宫争宠一样,是这个时代的人见怪不怪的常事,钱泊君既然是棣王的舅舅,那么事事为他打算,那就是应有之义,谁都不能说他的不是。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李龟年的衙房,他并不爱喝这个时期的茶汤,又没本事制作出后世的茶叶,衙房内,也就没准备这些东西了。
倒是有护嗓子的胖大海,想来并不修炼歌艺的钱泊君是不喜欢喝的,于是,就让人倒了碗白开水来。
“你李太乐连两千多贯的大宴都开的起,怎地在茶水方面,却这般小气。”看到端上来的白开水之后,钱泊君用略酸的语气调侃道。
“呵呵,非是下官小气,只是不喜欢那些油腻腻的茶汤,没有准备而已,怠慢您了可别见怪。”
“无妨,反正本官找你,也不是喝茶的。”
李龟年本着不得罪人,不找事的态度道,“您有事就直说,下官能办的,一定照办。”
钱泊君也不客气,开口道,“怎么说,棣王殿下,也是正式的携师礼到你家拜过师的,算是你的正规学生,虽然陛下在重阳宴上叮嘱过亲王不要过多的学习曲艺,但也不是完全不让学,棣王有这样的天赋,不学有些浪费了,你多少要抽些时间教教他。”
“此事下官知晓,只是,最近诸事缠身,实在是有些忙不开。”李龟年借口推脱道。
钱泊君闻言语气很和蔼的道,“本官也知道你事忙,恐怕你还不知道吧!今日早朝之上,有差不多一半的时间,都是在议论你太乐署的事情。”
“是么,大家都议论了些什么?”李龟年有些好奇的问道。
要知道,马蹄铁已经在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