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已死的消息,一开始并没还没对外公布,清王不知道。他想着,将左沐兰送到百花楼,左相那边该如何交代。或许,根本不需要什么交代。
他可以直接上门,和左相聊聊那些隐秘的计划。
关于造反。
以左沐兰的命要挟,左相必定配合。
其实。
这和清王一开始的计划不一样。
他一开始是想用左沐兰和左相之间的亲情做文章,骗了左沐兰的感情,再骗得左沐兰生了他的孩子,然后要求左相联手。左相心疼独女,外孙,绝对不敢揭穿,只会全力配合。
到时,左相门生,左相权势,都是他的助力。
可惜事与愿违。
此时清王并不知道左沐兰已经获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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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楼。
被官兵封了。所有人,不得随意进出。
理由是:主事的绑架并企图杀害左相之女。
圣旨是皇上下的。
奄奄一息的左相让管家去查左沐兰究竟受了什么委屈,管家查到了,可查到的时候,左相已不在人世。管家冒死进宫求见皇上,将事情一一道来。
皇上震怒。
皇上早知道百花楼是清王地盘,早看百花楼不顺眼。
又得知这件事。
立刻下旨,所有涉事之人,杀无赦!
御书房内,皇上怅然若失,仰天长叹,“左卿,生女如此,你何其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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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对清王来说,可谓是波澜起伏。
听说后来,百花楼被封了。
左沐兰获救了。
清王想联合左相这件事情,彻底泡汤。他现在想的是,左沐兰肯定会在左相面前告状,而左相明面上和左沐兰断绝关系,但肯定会因为疼女,出手报复自己。
那么,怎么办。
怎么办。
能怎么办呢。
当夜。
清王派了无数刺客去杀左相。
力求必胜。
然后。
败了。
那些刺客见都没见到左相,就败给了白衣少女,少女一人一剑,干脆之极。她的人形同鬼魅,她的剑一旦出鞘,杀这些刺客,就跟踩死蚂蚁一样容易。刺客无一生还。
相府尸体成山。
清王失眠。
养一批杀手真的不容易,精挑细选,严苛训练,耗时很长。
杀手真的很有用,窜于黑夜,行隐秘之事。
眼下死的,几乎是清王培养的五分之四,清王的心情自然不能用好来形容,他当即含怒下令,“给我查,彻查,到底是谁,有这通天手段,一人就可杀我精锐无数。”
左相府。
左沐兰,“你让我不对外公布爹爹死讯,就是猜想清王会派人来?”
白歌,“恩。”
这是白歌的计策。蓄精养锐,坐以待毙。
清王的能耐并不都在明面上,有许多藏在暗处,日后一定会有诸多麻烦,既然下定决定要除去清王,就该先杀掉他一大部分依仗。
五月十二。
左相去世的消息正式对外公布,左相的死亡,让清王欣喜。没了左相,左沐兰拿什么来报复他。左沐兰他极度了解,一个无能自私愚蠢的女人。她就算告状到御前,他也不用怕。
当夜,清王高枕无忧。
他总以为自己很聪明,又哪知他本就是一只鳖,而白歌就是那只瓮。
白歌每一步,每一天都在计划,计划除去他。
现在,已近尾声。
五月十三。
左沐兰重新站了起来,清晨时,她洗了很多遍手,似乎要把手上的脏污、那些由她亲手做出的脏事彻底洗净,换了许多次清水,又把手用干净的帕子擦了许多次。
脸也洗了很多遍,清水拂面,毛巾敷面。
从此不再上妆。
着素衣。
走到院子里,看着日益憔悴的管家,叫了声,“刘叔。”管家张罗着左相的丧事,忙里忙外,老了很多岁,心力交瘁,身体也吃不消。
左沐兰,“我想跟着你学做事。”
管家,“好。”
她很上心。
学的快。
才不过一天的功夫,就能全盘接手,怕管家累着,便让他去休息,她熬夜到很晚。
五月十四。
入葬日。
左相府来了许多人。
左相是一国之相,门生极多,同僚极多,来的人自然不在少数。就连皇上,也亲自来了,他在灵堂前燃一炷香,诚心诚意的致哀。哀,是真真切切的。
为臣者,权重就生乱,这么多年,就一个例外,这例外便是左相。
左相位极人臣,恪守本分。
他在。
皇上睡的安稳。
老臣一走。
朝内可信任之人,就没了,没了,哎。
意外的是。
别国也来了不少人。
来的倒不是什么大人物,而且一些普通人,大概是贩夫走卒之类,他们没有显赫的身份,也不是慕名而来。但他们的悲伤,那么浓,那么沉重。
他们焚香。
下跪。
一跪就是许久。
若不是必须起身,免得妨碍了后面前来吊唁的人,他们或许能跪整整一天。
这些人,都受了左相的援助。
悲,善者离世。
叹,无缘报恩。
左相为人坦荡,是众所周知的是事情,但恩及天下,鲜有人知。左沐兰悲然,眼底无泪,她躬身,“谢谢。”然后又以细弱蚊蝇的声音说,对不起。
谢谢这么多人来看他的父亲。
对不起,是她的错。
这种场合。
清王怎能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