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的秦萋萋不曾好好打扮过,今日从秦家出门,也是被秦家的管家婆婆硬是按着做了些打扮,一件碧绿的衣裳,殷红的嘴唇,显得她今日的气色格外明亮。
原本秦家出门都是由家仆侍奉左右,但念在秦萋萋自小在外长大,一个人自由惯了,秦老爷没有再三束缚,让她一个人早早地出了门。
秦萋萋一个人在栖风亭坐了许久,杵着脑袋出神。
江雪吟确实说话算数,在昨日一早将姐姐和子谦哥送出了城,并且还一路派人护送,的势力保护,他们俩人也定能够平安地生活。如今,如需确认阿萧平安无恙,便可放心了。
“秦二小姐,久等了。”江雪吟从秦萋萋的身后走了出来,她的身边跟着一位打扮中性的姑娘,看起来有些身手。
“江小姐。”秦萋萋从亭中走了出来,向她行了个礼,眼光一直朝着她的身后看。
“秦二小姐莫急,你要找的人不在这里,约你到这里,是有话单独和你说在前头。”江雪吟慢慢走到了秦萋萋的身边,留下自己的侍从在一旁把风。
“你什么意思?”听到江雪吟的话,她的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阿萧他有所不测?
“我没什么意思,你要救的人我已经救了,现在正躺在云来客栈的地字号房里休息,但是你答应我的事情,我还是不放心呢。”江雪吟走到秦萋萋身边,用手拍拍她的肩膀。
“你究竟还有什么要求?”秦萋萋不明白江雪吟话中的意思,心想姐姐已走,婚约还在,自己顶替姐姐出嫁已经是必然的选择,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知道秦二小姐孝顺,那么我就来个双保险,”江雪吟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盒,递给秦萋萋,“不用担心,这颗药不会要你的命,只要你乖乖地把这些事情都做好了,十天之后我自然会给你解药的,否则,你就会香消玉殒。”
秦萋萋打开药盒,里面有着一颗通体发绿的药丸,一看就是剧毒无比。
“江小姐,我实在不明白,我哪里得罪于你,你为何如此对我?”秦萋萋自问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而这位江小姐,见面也不过五次,为何如此为难她。
“秦二小姐,你没有对不起我,但我救人一向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既然要救他,你的命也就是我的了。”江雪吟一脸冷漠,却在秦萋萋开口的瞬间,将药丸塞入了她的口中。
秦萋萋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却已经将药丸吞入肚中。
“你不要怕,这个药不会这么快起作用的,现在你就可以去见你的心上人了,但是只有今天一天,明天起,你就乖乖准备出嫁吧。”
江雪吟的声音如梦如幻,等秦萋萋再眨眼,她已经从面前消失。
江南几多愁,借酒消更愁,
江南几多忧,恰似春水流,
江南几多人,一见不相逢。
秦萋萋一个人走在与平时一样热闹的大街上,只有身旁怡春院的这几句曲子传入了她的耳中,她不知道怡春院里的姑娘什么时候也会作这么忧伤的曲子,不点都不适合她们惹人喜欢的美丽。
“这两天,大伙儿都开心着,多亏了上官家,生意好了,日子都好了,怎么怡春院唱这样的曲子了?真是没劲!”路上的行人互相寒暄着,不时地说着怡春院的不应景。
“就是,这上官彦娶了亲,不知道多少姑娘家哭碎了心,也不怪他们。”还是一边的王大娘懂这些姑娘的心,也不忘为她们辩上几句。
秦萋萋在喧嚣的路上一路走着,走到了云来客栈的门口,走了进去。
看见这么一个衣着华丽的姑娘来投店,小二立马就迎了上去。
“姑娘,您是吃饭还是住店啊?”小二一脸堆笑。
秦萋栈,这个她从没有来过的地方,这么多人,这么多陌生的面孔。
“我,来找人,地字号房在哪里?”秦萋萋看了小二一眼。
“哦,找人的,那房里的客官已经住了两天了,您上楼朝东直走就到了。”小二赶紧举手指路,看来这地字号的客官终于要走了,在这个住房如此紧俏的时候,真是巧了。
秦萋萋点头道谢,顺着小二指的道路,走了上去。
见到了,我又该说些什么呢?秦萋萋的心里一团乱,竟是理不出一丝头绪,能告诉他自己要代替姐姐嫁入上官家吗?能对他说,今日之后,他们俩再也不想见吗?看着他之前看江雪吟的眼神,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多余的,那有何必走到这里来呢?
想还没有想好,秦萋萋的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敲上了地字号的房门。
敲了许久,里面不曾有动静。
秦萋萋叹了一口气,也许阿萧已经离开了,于是她推门走了进去。
“……”
秦萋萋看见一个人影闪过,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门已经被关上,她也已经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巴。
“你是谁?”
是阿萧的声音,这个抓住她的人就是阿萧,从他的声音里就可以听出来,他比之前好了许多。
似乎是感觉到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体有些颤抖,在确认了她的确不会武功之后,南宫炽放开了眼前的这个人。
“是我,阿萧。”秦萋萋微笑着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黑色的长发,深黑色的双眸,脸上的皱皮全部都已经脱落,声音也不再沙哑,这个才是真正的他,一个长相俊俏的他,这个人还有点眼熟。
“哦,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