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天上连星星都见不到,雪已经停了,燕子飞蹲在树下搓这冻的发紫的双手,她的脚已经被雪水浸的就要失去知觉了。
她叹了口气,心想:“师叔怎么还没回来啊?这已经过了多久了?程子峪这个坏家伙,说好了等我人却不见了,现在连师叔也不见了。怎么办,怎么办,我不能在等了,在等我就要冻死了,明早上被人发现身上可能拥有灵妖心的小女孩好日子不过,竟然在树下冻了一夜魂归天外了,岂不呜呼哀哉,惹人耻笑了?”
想到此处,燕子飞颤巍巍的站起身,狠狠跺了跺脚,待双脚恢复知觉,就一步一个脚印,向许愫离开的方向找寻过去。
她不敢喊,怕引来奉天山庄的人,只是小心翼翼的边走边找,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燕子飞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棉鞋已经湿透,雪厚的深可没过她的膝盖,连同半截腿都是湿漉漉的。
每一脚都像是踩进了冰窟窿一样,冰冷刺骨,冻的她浑身上下止不住的发抖,两排牙齿“咯咯”的互相碰撞。脚下直打滑,路也不好走,也不知摔了多少跟头,手都摔烂了。
雪一层层铺在地上,就像是一个个雪白的坟墓。寂静的夜晚,无尽的黑暗,侵入骨髓的寒冷,和始终找不到许愫和程子峪的焦急都在侵蚀着她最后的胆量。
走了很长时间,甚至燕子飞一度认为自己迷了路,却始终找不到他们的下落,燕子飞忍不住用最后一点气力运行自己仅有的内力汇入丹田,终于觉得身上好受了许多,勉强打起精神往前走。
突然,燕子飞的右脚不知被什么东西牢牢困住,生拉硬拽也出不来,只得蹲下用手顺着摸过去。却摸到一只冰凉的人手死死握着自己的脚脖子,燕子飞吓的大叫一声,险些便要晕了过去,瘫在雪上喘了几口气,心想:“这人是死是活啊,拉着我的脚做什么?难道……难道是认识我的人?是师叔吗?”心下焦急,这么一想就不那么害怕了,壮着胆子拉着那人的手将他拉出雪层,一拉之下觉得这人体重甚轻不像是大人,莫名松了口气。
待燕子飞将那人身上雪拍落,又把脸上抹干净,细看他面容,立时倒抽一口冷气。
“程子峪!”
“程子峪,你醒醒,你怎么会在这,这是在雪里埋了多久,不会冻死了吧?”竟然是她在多宝楼中的朋友,燕子飞抱着程子峪摇晃,程子峪却如死尸一般紧闭双眼,脸色铁青,一动都不动,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力气抓住自己的脚的。
“是了,是了,你一定很冷,暖一下你就会好的,你会活过来的。”燕子飞不知何时眼泪流了一脸,解开斗篷和衣衫将程子峪紧紧裹在怀里,将手掌放在程子峪后背,使自己内力传到程子峪的身上。
燕子飞内力尚浅,传了一阵便觉头晕目眩,忽然听怀中程子峪极其低微如同□□的声音:“别传了,我受了伤,活不了啦。”
听他终于醒转,燕子飞又惊又喜,可他身子仍是冷的如一块寒冰,握着他的手感受不到任何温度,僵硬的如同一块木头。瞧他虚弱的模样,燕子飞心痛的浑身颤抖,却将程子峪抱的更紧,道:“不会的,你不会死的,一弦还在多宝楼等着你,你若死了,谁去给她送好吃的?”
程子峪叹了口气,忽然吐出几口血沫,燕子飞这才发现程子峪半个身子都被鲜血染红,惊道:“是谁将你伤的这么重?你的伤口在哪?我帮你看看。”
程子峪勉强伸出手抓住燕子飞的手,眼睛难得清明起来,看清了她的面貌,心中涌起一股酸楚:“这个傻丫头,还不知道我喜欢的人根本不是一弦,就是你啊!如今我死在顷刻,也没必要在告诉你了,免得给你增添烦恼。”他将头往燕子飞身上蹭了蹭,道:“我和你是同属至尊阁,如今我死了,下一个三年就可以轮空,你要好好习武,莫被独影淘汰了,他那个人精于算计、冰冷无情,你要小心他。”
“你在说什么啊?这个时候说这些做什么?快告诉我谁伤了你?你有没有见到师叔?师叔刚才来找你了!”燕子飞急的叫了起来,程子峪却好像一点也不急,躺在燕子飞怀中很是舒适,他抬起一只手想要碰她的脸,却还是放下,试探着问:“我能像师叔那般唤你燕儿么?”燕子飞愣住,就是这一愣,便看见程子峪露出了个失落的笑容,眼眸中的光彩转瞬即逝,手重重落在燕子飞身上。
燕子飞心里还没准备好,就看见程子峪闭上了眼,眼角还挂着泪水,她小小的心里还以为程子峪只是睡着了,怎么会这样就死了呢?燕子飞抱着程子峪坐了很久,直到感觉到程子峪身上再无任何气息,身子也逐渐僵硬。她吐出一口气,仿佛将全身所有的气都吐了出去,她才明白,程子峪已经死了,自小和自己一起习武长大的程子峪,再也不会睁开眼活蹦乱跳的出现在她面前了。
雪地上,燕子飞抱着程子峪的尸体哭了一会儿,心中想着如何告诉一弦程子峪的死讯,一弦是个那么天真可爱的女孩子,她一定会伤心难过的。
这时,远处传来兵刃相拼之声,难道是师叔?
燕子飞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想要循着声音找过去,回头却看到程子峪苍白的脸,叹了口气,解下身上的斗篷盖在程子峪身上,这才寻了过去。
从隐隐约约的树干间隙中看到,似乎是三个人正在打架,均是凶狠毒辣、招招致命的打法。燕子飞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