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知怒极,痛极,面前的徒儿是他一手教导出来,曾经带给他多少无上的光荣和骄傲,如今就带给他多少伤痛折磨。他颤抖着伸出手,在谢阑和檀启的脸上来回指着:“你们……你,怎么能把他的仙骨取出来!你这是废了你师兄啊!”
谢阑想说话,却突然猛的咳嗽起来,等他缓过来,嘴唇轻轻颤抖着,惨然而笑,长叹一声,道:“师尊……息怒……不关,不关……檀启的事……是,是徒儿不孝。”
清知一听这话,脑中一阵晕眩,眼前一黑,好不容易才缓过来的时候,已是老泪纵横。苍老的面容上满是哀伤,突然仰天长啸,双手颤抖着伸出,哽咽道:“林深,林深师弟啊!当年你说你去祭阴阳镜,说他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修仙奇才,所以你替我去死。如今,你看见了吗?你看见了吗!到底是哪里出了错,竟然让我教出这样的一个孽徒啊!我有何脸面去见你,我清知愧对祖师爷啊!”
良弼扶着清知,劝慰道:“师尊,切莫哀伤过极,师兄……师兄他,他……”
“他什么!”清知大怒,突然转过身指着炎魔道:“你方才替他挡雷,我清知不是忘恩之人,今日暂且饶你一命,快快给我滚出灵台山!”
炎魔俏丽的眸子一一扫过每个御星派弟子,只见他们每一个人的目光都透着憎恨,道:“可是,我答应给他见燕子飞呢!”
清知怒气上涌,险些又是一口血喷出来,怒道:“妖女!好不要脸,谢阑是我的徒儿,他修仙也好,不修仙也好,都是我的徒儿!师命不可违,我说他不见,他就不得见!”
谢阑虚弱至极,全凭檀启真气支持,当下颤抖着说:“师尊,只要我能见到她……我就能留下她,她就不会再变成炎魔了。”
清知一愣,怒道:“胡说!根本没有这样的事,妖化就是妖化了,绝无回转余地!你就是被她骗,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就在这时,一个御星派弟子急匆匆御剑而来,落地还未稳住身形,突见此处情形先是一愣,随即想起还要要事禀报,刚想上前去问谢阑,却发现他仙气尽失已是凡人,当即怔在原地。在看炎魔竟然也在此处,又是一惊。
清知上前一步,道:“什么事,急急忙忙的,成何体统!”
那小弟子一身灰色道袍脏兮兮的,束发凌乱,神态焦灼,当即跪倒在地,拱手回禀道:“掌门真人,不好啦,出大事了!”
清知眉目不耐,暗暗叹了口气,如此不稳重,如何能修仙,此子资质实在太差,当即摆了摆手,示意他接着说。
小弟子道:“沈……沈亦侠他造反了!”
“什么?”
御星派众弟子震怒不已,沈亦侠本就是皇亲国戚,又是四大世家之一沈家堡的大公子,该是荣华富贵于一身,还有什么可造反的?再想他如今声望极高,许多民众私底下常常议论,说沈大公子仪表堂堂、正义斐然,若是他能做皇帝,那中原大国必然更加繁荣昌盛,无人敢犯。如今的皇上,在他们眼里,还是过于端着架子,不能体察民情。
莫非……
“他在何时?何地起兵造反?兵马如何?”清知急问。
“沈亦侠勾结蛮族天魔教余孽,在吟啸城驻扎的二十万军队,以及他不知从哪来寻来的许多异域巫师,说是专门找来对付我们的!如今已经连下三座城池,直朝皇城而去!”
“他当真这么厉害?皇族的派去的军队都拦不住他?”良弼忍不住问道。
“师兄,沈亦侠的手下拿的武器与寻常不同,更不是沈家堡所产兵刃,乃是神兵利刃一般,锋利至极,吹毛断发,寻常兵刃根本不是它的对手啊!沈亦侠所率领的军队一路上所向披靡,无人能挡……就连,就连皇上新封的大将军箫绥,都死于他的手下。”
“什么样的兵刃?竟能如此神威,大批量的生产,二十万军队人手一把,那的确是所向无敌。”
“掌门真人,如今皇城周边的城镇岌岌可危,我们该当如何是好?他手下的巫师不知使了什么巫术,竟然将二十万军队的行踪隐蔽,弟子和几位师兄跟了一路,……竟然……竟然跟丢了。”小弟子说着红着脸低下头,显得十分内疚。
清知袖摆一挥,当即下令众弟子准备拦截沈亦侠的军队,不论用何办法必须将之拿下,避免危及皇上的安危。说罢招出仙剑,命良弼将谢阑带回门派休养伤势,命檀启面壁思过,随后再行惩戒。
衣袍翻飞,神情威严凛然。众弟子临危受命,便要随清知一齐走。
就听身后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嘲笑声,那笑声轻蔑又动听,却足以引起清知的怒火。
“你笑什么?”他看向一直在旁边看戏的炎魔。他心里只将她当做是燕子飞,如今谢阑伤重,他不想当着他的面对炎魔动手,但,这已是极限。他的忍耐,并非他没有能力将之制服。
“我笑你们这群道士,连人心都没有摸透,就整天把普度众生、救民于水火挂在嘴边,真是天真。”炎魔眯着眼摇头笑道。
“好,那贫道就来问问你,有何高见?”清知板着脸问道。
“你们倾巢而出,想去抓沈亦侠,那沈大公子何等聪明过人,怎会想不到?他找了这许多巫师,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让你们以为他在军队之中,其实,他却做了更加万全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