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他们去了灵州不远处的那处园子,找找神医的孙女在不在这里,岂知那园子已然荒废,留下一处空荡荡的屋子。
几人面面相觑,还是来晚了,想必是坤城麻烦解决之后,灵州的人大多都去了坤城,也许那位女郎中也去了坤城罢。
“云城,你还去坤城吗?也许那小香儿在坤城。”龙逍问道。
“不去了,我总觉得不放心,既然已经做到了神医的嘱托,我还是尽快赶回灵鸢谷。眼瞅着距离紫霄大会没几天了,须得尽快带师父回去才是,如今门派之中一片混乱,也不知我的师兄弟们如何了,他们还等着师父回去主持大局呢!”杨云城四下扫了几眼说。
燕子飞没来,小竹子在客栈里陪着她,黄倾就显得有些蔫,没精打采的说:“季明呢?”
沈亦侠换了一身华贵的暗纹白衫,站在那里气宇轩昂,连一旁龙逍都被比了下去,他抓了抓头,露出个与气质全然不同的傻笑:“他跟我借了一百两银子,好像是去赌坊了。”
杨云城皱眉道:“小燕子要是知道你给他银子了,非得原地爆炸不可。”
沈亦侠笑道:“没关系,听说今晚坤城有烟花典礼,她在屋里闷的久了,我们带她去看看,她一高兴,就不会记得季明了。”
龙逍忽道:“我一直在想一个事,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人诱使我们来到这里,看似机缘巧合,又似谋划已久。是神医让我们来灵州解决这件事,他怎么知道我们能解决?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故意让我们来这里,他会不会是受了凤楼雪城的指使?或者,他本身就是凤楼雪城的人?”
杨云城失声道:“龙哥,你可别吓我,若是这样,我现在就得回去,恐怕师父有危险!”
沈亦侠摇头道:“不可能,那灵鸢谷是我派施十七帮你们的,他正巧知道灵鸢谷的位置,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无缘无故就死了,如果神医有问题,那连我也值得怀疑了。”
此次一战,凶险万分,如此性命攸关之时,沈亦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而他偏偏与龙逍等人并肩作战,毫无胆怯之意,如此仗义豪迈的人,早已深得众人之心。加上沈亦侠本就生的五官端正,仪表堂堂,正气凛然,在江湖中更是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公子,若说他会害人,就连三岁小孩都不信。
“龙枪帮和五行帮恩将仇报,这件事我一定不会轻饶他们。”
“算了,毕竟是因为灵妖心,没人会怪他们的。他们不过是动了贪念,各取所需,反正如今他们也得了报应,此事没必要节外生枝。大公子说的是,也许是我想多了,或许那神医就是怜悯灵州城百姓遭难,不忍见他们成为整个中原江湖的替罪羊,看我们身手不凡,才想让我们帮忙的。”龙逍道。
“对啊,医者仁心嘛。”黄倾点点头道:“此事告一段落,云城明天走么?”
杨云城点点头,他又道:“这一段日子相处下来,还挺舍不得。”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均起了惺惺相惜之心。人和人之间本就如此,没有人能陪你走到最后,有相逢就有别离,既然已经走过一程,就该知足。
期盼之中,夜晚姗姗来迟。
他们并没有进坤城,而是在不远处的戈壁上落座。远看坤城之中火光点点,隐约可闻城中喧闹的欢呼。那是他们一行人奋战妖兽,才重获新生的坤城,他们本是最该想去看看的人,但没有一个人提出,就连燕子飞都老老实实靠在黄倾为她准备的躺椅上,若有所思的看着。
这世间本没有绝对的正义,也没有绝对的邪恶。
呲铁占据坤城导致百姓家破人亡,汇聚妖物是为邪恶,可它却与正派妥协,免中原江湖受难。他们受命前来,斩妖除魔是为正义,却阴差阳错打破这一妥协,将人间置于更加莫测的危难之中。
孰对孰错,早已难断。
他们中有人是名门弟子,有人出身世家,在江湖中见惯了天灾人祸、人情冷暖,此时却是各自迷茫,浑不知所以然。
天空中炸开一朵绚丽的烟花,如道道火蛇,蔓延夜空各处,耀眼迷人。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何苦思虑重重,何必思前想后,既然做了,便没有后悔之说。一生如若能像烟花一样,窜上广袤的苍穹,倾尽生命绽放一次,便可了无遗憾。
只听见几声沉闷的声响,回荡在这茫茫荒漠之中,数团五颜六色的烟花在他们头顶上炸开,闪闪发光,如星光瀑布坠落而下,美丽极了。
六人面向苍天,回味过往种种,百转千回,念念不忘。
沈亦侠适时拿出一坛酒,又拿出七只碗,在他们面前整整齐齐摆了一排,抬掌拍开封泥,打开酒坛,登时酒香四溢,令人闻之欲醉。
龙逍忍不住道:“大公子,你这是哪里来的仙人醉啊?”
沈亦侠捧着酒坛,脸现肉痛之色,道:“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整个坤城仅此一坛,你们有口福了。”
小竹子和燕子飞相视一笑,道:“还是大公子想的周到。”
燕子飞搓着手掌,垂涎欲滴:“哇,我早就想这一口了。”
沈亦侠道:“这酒你还是少喝点吧,免得有些人又要找我算账。”说着瞧着黄倾发笑。黄倾翻了个白眼,随即释怀一笑,过往恩怨,尽数一笔勾销。
那酒清香远飘、色复金黄、饮之至醉却不头痛,不口干亦不作泻。而此酒乃是沈亦侠费尽心力找来,更与寻常仙人醉不同,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