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燏昨日马不停蹄地从凛山回到火神府,差宫里的仙使把情况禀给天帝,命麾下两千天兵天将在东天门待命,又召集麾下千名精兵随同他一同回到凛山。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来回不出一日。
今日无风,玄燏带着千名精兵,腾云越过万丈凛山,到达东崖时,只见那个放肆的小仙女坐在悬崖边缘,双手支在身后冰面上,双jiǎo_jiāo替轻荡,好不自在。他的坐骑卧在小仙女一旁,就差挨着她了。
临皋吃饱喝足,觉得暖和些了,遂在冰面上打坐。刚刚入定,觉得背后寒风阵阵,往身后一瞧,少说千名精兵列阵,均身着银色战甲,右手持站戟,神情肃穆庄严,一个个整齐有律地从云头上下来。打头的那个,是她恨得牙根痒痒的火神玄燏。
临皋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又漫不经心的行了个礼,道,“小仙临皋,参见玄燏神君。”清无刚刚也回了身,站在后面行了个礼。
“临皋仙君昨日不知去了何处,清无仙子以为我弄丢了你,着急得拔剑逼问我呢。”玄燏望着后面那个低眉垂眼、佯装恭敬的小仙女。
天杀的玄燏,居然告状!想着,清无头低地更低了,不搭话,且看临皋怎么说。
“清无仙子行事一向周密谨慎,玄燏神君就不要和一个小仙娥计较了。”临皋道。
这雕真是护犊子,玄燏不与她计较,但看那个放肆的小仙女, 头要埋在地上了,脸上表情不知多得意。
“仙君能得此良助,本君很羡慕。”玄燏眯眼反讽道,“临皋仙君不如道一道昨日出了何事,在清无仙子面前还我一青白。”
“昨日是我放肆了,仙君与此事没有关系。恳请玄燏神君不要此事放在心上。”清无道。
玄燏没有搭话,无视清无,转头吩咐麾下的天将,将精兵分为四组,分置西、北、南三峰和东崖,又将注意事项一一嘱咐给各支首领。事毕,一个旋身,坐在了清无身旁的青石上,“临皋神君,本君还在等你说道说道昨日之事。”
临皋施了个法术,变出石桌圆凳,不急不慢地坐在桌旁,这才把昨日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你说,结界是被解开的?结界在这里守山两千三百余年,如何就被魔界无声无息地解开了?”玄燏质问道。
临皋看着眼前威严桀骜的火神,见他眼里只有质疑不解,难不成他真的不知道?临皋一时不知该如何说下去,“看来神君贵人多忘事,此事要论起来,还与神君有很大的关系。”
“与我?”玄燏静待临皋给他个说法,本想为难她,却得到个这么个意外的答案,“那本君洗耳恭听,临皋仙君你详细说说,如何与本君有关?”
“上神可知,凛山结界是谁设下?”临皋问。
“凛山守护仙界,必是由天界神仙设下。”
“错!”临皋干脆道,“凛山结界是为一妖设下。”
“仙君莫不是在说笑,妖孽为何要设下结界阻挡自己上天路?”清无不解道。
临皋顿了顿,声音里竟有几分哀切,“因为天界有她心爱之人。”
玄燏沉默不语,但望着临皋,目光不似刚刚那般犀利严肃,生出几分凄切来。清无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细看过去,但见玄燏缓个神,神态又镇定严肃起来,“这个人难不成是我?”
临皋轻笑,“上神猜的不错。”
“这只妖又和结界消失有什么关系?”清无道,“既然是为了玄燏神君设下的结界,为何今日又解开了?”
临皋未答,只看玄燏,“玄燏,你该不会是根本不记得她了吧?”
“她名唤什么?”玄燏注视临皋,目光灼灼。
“化烟,她自称火妖化烟。”
“荒谬!两千三百年前,她死于东崖之下,如今如何解开结界?”玄燏动了怒,目光狠厉,颤声质问道。
临皋仰天大笑,“原来你还记得她。你当然知道我没有胡言乱语,没有她的血,如何解开结界?她设下结界时说,若她死了,就不会再有化烟的血,结界就不会破,玄燏就不会有危险。上神,你都忘了吗?”
玄燏沉默不答,他确实不记得了。
大约两千三百年前,妖魔仙三界混战,他那时还不是火神玄燏,作为火神之子,他带兵出战,最后一场战役就发生在凛山东崖之下,魔族界地。那场战役之后,他身受重伤,沉睡百年,百年之后,他醒来,已飞升上神,司火神之职,虽然身体恢复,修为大涨,但记忆却受损,关于那场三界混战,记忆不多。一开始,他并未将此当回事,若有些细节,他以为查查史籍,问问记史仙官便好。直到有一日,他的梦里开始不断出现一女子,身着红衣,柳眉凤目,琼鼻朱唇,身姿妩媚fēng_liú。她总是唤他玄燏,声音妖媚空灵。他以为自己中了狐媚邪术,去医仙那里却查而未果。渐渐的,梦里开始出现许多细节,比如她神态轻傲说她叫化烟,比如她娇媚瞋笑,比如她与他比较御火之术,比如她和他一起浴血杀场,比如他们欢好云雨……这些画面,如同他的记忆一般断断续续涌入他的梦里。他开始怀疑,或许化烟真的存在。他又去翻史籍,史籍里查无此人,他去问史官,史官却说他中了梦魇。他不信,化烟在他脑海里,太真实。可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他都找不到她。后来,当年与他共战的水神汐若和他说,两千三百年前,火妖率妖族弑杀神仙,逆天而行,被刺死在东崖之下。他怀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