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七日,招摇城。
半妖联盟紧急召集的三千死士,已经统一换上了五兵司提供的黑甲黑袍,看上去既神秘,又威风。
天刚蒙蒙亮,
乾元就在五兵司大夫郭嘉以及神魂期贴身保镖左慈的陪同下,也不乘坐秦王车架,带着三千半妖死士,踏上前往南禺城的征途。
因着保密需要,一个送行的都没有。
乾元离开之后,招摇城将由招摇郡守萧何、吏部司大夫李忠以及招摇城守苏辙组成一个留守小组,共同决策。
留在王府的侧妃澹台梦歌,也将代表乾元出席一些场外活动。
迎着晨光薄露,队伍行走在宽敞、平整、结实的水泥大道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打破了清晨的寂静。
眼下正是夏收时节,
出了城,郊外田野已经隐约可见正在田间忙碌的农夫。
战争阴云笼罩之下的招摇郡,并未打乱百姓既定的生活节奏,该干的农活还得干,沿途城池亦是如此。
衙门照常运转,商铺照常营业,学堂照常开学......
一切照旧。
凡此种种,均源于招摇百姓对封地军队的自信,相信军队能再一次击退来犯之敌,守卫他们的家园。
再有就是,招摇郡此前常年遭受妖族侵袭,早就磨炼了招摇百姓坚韧的神经。相比妖族来犯,内战之殇就不算什么了。
但是出了招摇郡,进入南禺郡之后,气氛一下就变得凝重起来。
显然,
常年远离战乱的南禺郡百姓,既没有坚韧的战争神经,也还没有培养出那一份对军队的自信。
尤其是在城里,流言满天飞,人心惶惶,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封地军队在前线吃了败仗,被打得狼狈不堪,楚王府的大军不日就要杀到南禺城......
有说敌军在边城大搞屠杀,烧杀劫掠,以散播恐惧。
面对这些流言,当地衙门有的反应迟钝,有的事不关己,有的甚至别有用心地在暗中推波助澜。
搞的民心不稳,商路不通,治安不宁。
一路走来,乾元脸色阴沉的简直要滴出水来,他怎么也没想到,南禺郡县级衙门竟不作为至此。
何等荒谬!
这更加坚定了乾元要推行“监察、税改以及土改”三项新政的决心,决意彻底砸碎地方顽固势力的蛋糕。
否则,终究是个大隐患。
因为道路受阻,乾元一行直到二十九日下午才抵达南禺城。在此之前,出云军第四师团的近七千战俘,已经提前押解到了南禺城。
刚一进城,乾元就紧急召见南禺郡守澹台雄以及南禺府知府曹温,了解南禺城备战情况。
郭嘉则代替乾元,去做战俘的安抚劝解工作。
如果能动员这批战俘协助守城,连同乾元带来的三千半妖死士,几乎等于一个满编师团了。
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在郡守府下榻之后,乾元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茶,就对匆匆赶来的曹温一顿训斥:“你这个知府是怎么当的?下面各县都乱成什么样了,你不知道?”
“下官惶恐。”
曹温直接被骂懵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惶恐顶什么用?”乾元见曹温这般,更是怒火中烧,“本王记得,年轻时你也是一位雷厉风行的干将,怎么,官越做越大,胆子到越来越小了?”
曹温满面羞愧,再不知如何作答。
一旁的澹台雄见了,不得不站出来解围,拱手道:“殿下息怒。”
乾元深吸一口气,知道自个儿有些失态了。
越是在这种危机关头,作为上位者,乾元就越要保持镇静,如果连他都慌了神,那下面的人其不更慌?
就算慌,那也不能显露出来。
“起来吧!”
乾元摆了摆手。
“多谢殿下!”
曹温踉跄起身,额头已满是汗珠。
乾元沉声道:“下去之后,立即整肃各县治安,对那些散播流言者,统统抓起来,关进大牢,绝不姑息。”
“诺!”
曹温重重点头,他深知,这是他挽回殿下信任的最后机会了,说不得,要使出长久没用的霹雳手段了。
就是不知道,那血是否还是冷的。
乾元看向澹台雄,态度一下温和起来,说出的话却是血淋淋的:“澹台大人,其余各府也要加强管制,务必跟各府各县主官交待清楚,就算城池陷落,只要敌人的刀剑还没架到脖子上,衙门就要照常运转,他们仍旧是受朝廷认可的南疆都护府官吏。倘若胆敢跟逆贼沾上一丝关系,那就是同罪,杀无赦。”
“诺!”
澹台雄点头应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殿下还表现的如此强硬,不知哪里来的自信。
殊不知,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和稀泥。
那些世家何等狡诈,但凡乾元露出一丝软弱,就会被他们无限放大,继而成为这些人左右逢源的筹码。
乾元不想给他们任何幻想,必须清晰站队,要么继续站位南疆都护府,要么滚回旧主子身边。
只是那后果,就需要好好掂量一二了。
乾元已经决定,此战过后,势必要在南禺郡掀起一场更大规模、更彻底的清洗,正式向那些摇摆吸血的世家宣战。
也该到了让这些胆寒的时候了。
交待完毕,乾元态度一下缓和下来,笑道:“走,陪我去查看一下城防。”乾元这是要借机让南禺城百姓知道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