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方亮,洛阳城东,相距贡院不远的一座府邸中,作为春闱会试副主考之一的肖哲被官兵带走。
朝堂上,京兆府尹一本奏折,给了太子重重一击。
两张考卷,一张来自邱忘的认罪供书,人证物证具在,不容反驳。
大殿上,陈帝震怒,下令彻查!仅仅一日,肖哲认罪,一切证据齐全,庆元侯的下场,已然毫无转圜的余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庆元侯府,太子陈文恭亲自带着圣旨到来,一字一句,宛如利刃,无情插在庆元侯心头。
别无选择之下,陈文恭最终还是放弃了庆元侯。
圣旨的宣读,定下了庆元侯的结局。
废侯!陈帝无情,太子更无情,为了挽回自己在天下人心中的印象,不惜亲自废去这个曾经的左膀右臂。
太子心痛,心痛的却不是庆元侯的结局,而是,庆元侯在朝廷中的影响力。
相比之下,庆云轩的结局更惨一些,不但功名被剥夺,甚至还要入狱一年。
毕竟,庆元侯还没有继承爵位,律法的处置,会更重一些。
陈国的律法,从来都是对平民更加严厉,对贵族,想对宽松。
“殿下!”
庆元侯抬起头,看着眼前太子,老泪纵横地喊道,“你为何如此无情!”
“侯爷,领旨吧。”
陈文恭轻声一叹,道,“侯爷放心,云轩入狱只是暂时,本王想办法让云轩尽快出狱。”
庆元侯双手紧攥,尽管心有怒火,却还是伸手将圣旨接过。
陈文恭再次一叹,转身便要离开。
“殿下,没有了老臣,殿下要如何抗衡七王,仅凭苏白那个毛头小子吗?”
后方,庆元侯看着前者的背影,怒声道。
陈文恭停步,淡淡道,“本王从来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庆元侯,你对本王的辅佐之情,本王不会忘记,不过,从今往后,本王不再需要你了,当然,本王的承诺依旧有效,三个月内,定然想办法将庆云轩放出来。”
说完,陈文恭没有再多言,迈步离去。
陈文恭最后的话,看似施恩,实则威胁,庆云轩的存在,方才是庆元侯最大的软肋,让这位曾经位高权重的侯爷不敢有任何报复的念头。
苏府,一切如初,洛阳城不断变化的风云似乎与苏府无关,下人们依旧忙碌,苏白依旧看上去很是清闲。
“公子,庆云轩入狱了。”
西堂,秦怜儿走来,说道。
“太子还是够狠的。”
苏白淡淡一笑,道,“这下,庆元侯即便心有不甘,也不敢做什么。”
说完,苏白起身,道,“走吧,我们也去天牢凑凑热闹。”
如今的天牢,可是关着不少人。
大寇李狂生,长孙炯父子,还有庆元侯之子,庆云轩。
他早就想过去看看,却是一直没有借口,如今,终于可以去了。
不管怎么说,他和庆云轩都有几面之缘,庆云轩下狱,他去看一眼,应该不算过分。
天牢。
苏白、秦怜儿迈步走来,给了天牢守卫一些银两后,便走了进去。
天牢内,关押的皆是重犯,像庆云轩这般仅仅入狱一年的犯人,倒是不多见。
苏白带着秦怜儿走入其中,走过一间又一间牢房,在狱卒的带领下,来到关押庆云轩的牢房前。
“你们只有一刻钟的时间,有什么话就快点说。”
狱卒不耐烦地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
牢狱中,入狱一日的庆云轩已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头发散乱,双目无神。
“世子。”
牢房前,苏白看着牢狱内的庆元侯世子,开口道。
牢狱内,庆云轩听到外面的呼唤,回过神,待看到外面的两人,神色一怔,旋即,面露喜色。
“苏先生,苏先生,是太子殿下让你来救我了吗?”
庆云轩起身,三两步上前,双手抓着牢狱的大门,急声道。
“不是。”
苏白轻轻摇头,道,“我并不是奉殿下的命令来的。”
庆云轩闻言,脸上的激动之色顿时僵下,双手缓缓松开,转身又走了回去。
“世子不会在狱中呆太久,侯爷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牢狱外,苏白开口说道。
“我父亲已被废了侯位,怎么救我?”
庆云轩停下脚步,神色黯然道。
“侯爷是失了爵位,却不代表侯爷就没有筹码,侯爷跟了太子这么久,又怎会一点后手不留。”
苏白微笑道。
庆云轩听过,转过身,看着牢房外的年轻人,道,“苏先生为什么会和我说这些,先生可是太子殿下最倚重的谋士。”
“谋士,呵。”
苏白淡淡一笑,“谋士行的都是阴诡之事,见不得阳光,上不了台面,世子认为,会有人心甘情愿地只做一个谋士吗?”
“那先生想要的是什么?”
庆云轩皱眉道。
“权势,地位。”
苏白平静道,“可惜,谋士能得到的终究有限。”
“苏先生的野心还真是不一般。”
庆云轩嘲讽道,“可惜,以太子殿下凉薄的性格,苏先生想要的东西估计很难得到。”
“不急。”
苏白微笑道,“只要我一直对太子殿下有用,这些东西便不是奢望。”
“苏先生还真是自信,不过,苏先生能保证自己最后不会落得和我们一样的下场?”
庆云轩冷笑道。
“世子放心,经历过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