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府,府门前,马车停下,小厮下了马车,将马车上的嵇岳扶了下来。
“嵇老先生,请。”
小厮说了一句,旋即转身在前带路。
长孙府后院,内堂,床榻上,一脸苍白之色的长孙殷德躺在那里,从昨夜开始便始终不曾醒来。
内堂中,长孙炯守在床榻边,已经一夜没有合眼。
血浓于水,即便长孙炯对这长子再不满,这个时候,心中亦尽是焦急。
“大人,嵇老先生来了。”
内堂外,小厮带着嵇岳快步走来,复命道。
“嵇老先生。”
长孙炯立刻起身,急声道,“嵇老先生快给犬子看看,这是怎么了?”
嵇岳目光移过,看到床榻上长孙殷德苍白的神色,心中一惊,也顾不得说什么,快步走上前,为其诊脉。
渐渐地,嵇岳的脸色变了,心中震惊难掩。
中毒的脉象?
“嵇老先生,有什么不对吗?”
看到老者变化的神色,长孙炯着急问道。
“从大公子的脉象来看,是中毒了。”
嵇岳神色凝重道。
“嵇老先生可否能看出是什么毒,会不会是先前的蛊毒还没有除干净?”
长孙炯继续问道。
“现在还不清楚。”
嵇岳谨慎地摇了摇道,“我需要取大公子一点血,回去好好验一验大公子究竟是中了什么毒。”
“只要能救犬子性命,嵇老先生尽管施为!”
长孙炯说道。
得到允许,嵇岳走到药箱前,打开药箱,拿出一根银针和一个玉瓶,然后走回床榻前,以银针刺破长孙殷德的食指,挤出几滴鲜血。
做完这些,嵇岳将玉瓶封好,起身道,“长孙大人,城中名医不少,老朽建议,大人可以多找几个大夫一起为大公子诊治,多一个人,多一分希望。”
长孙炯闻言,神色再度微微一变,道,“嵇老先生的意思是,犬子身上的毒,不好解?”
“老朽还不能断定,根据脉象来看,大公子现在还不会有生命之忧,但是,毕竟老朽尚且不知大公子所中何毒,能不能解毒也不确定,大人多找几个大夫,或许能更快找到解毒的办法。”
嵇岳解释道。
“多谢嵇老先生的提醒。”
长孙炯感激道,“等下,本官会召集全城的名医到来,为犬子诊治,不过,本官还是更相信嵇老先生,希望嵇老先生能快些找出解药,救犬子一命。”
“老朽尽力而为,时间紧迫,老朽便不多留,先告辞了。”
嵇岳点头应了一句,背起药箱,朝内堂外走去。
“本官送嵇老先生。”
长孙炯上前,亲自相送。
御史府前,长孙炯和嵇岳一同走了出来,长孙炯注视着嵇岳坐上马车离开,方才走回府中。
“立刻着急全城的名医,为大公子诊病。”
……洛阳城另一边,国公府前,苏白所乘坐的马车到来,相距国公府十丈外停了下来。
苏白走下马车,朝前方国公府走去。
府门前,两名侍卫站在那里,看到来人,神色一凝。
“在下苏白,求见尉迟将军。”
苏白看着两名侍卫,客气道。
府前,两名侍卫听到眼前少年自报身份,心中皆是一震。
这个少年便是最近名震洛阳的苏先生?
“苏先生请稍等。”
一位侍卫回过神,客气一礼,旋即快步走入府中,前去通报。
不多时,国公府中,一道熟悉的身影迈步走来,看到府前的苏白,惊喜道,“苏先生,我正要去苏府找你,没想到你先来了。”
“我来,是为了感谢将军,昨夜,多谢将军的相助。”
苏白看着走来的尉迟卜,笑道。
“先生太客气了,府中请。”
尉迟卜气道。
苏白点头,迈步朝国公府走去。
后方,赶车的小厮拎着礼物跟着两人一同进入了国公府中。
“将军,国公可在府中?”
苏白问道。
“在,我这就带你去见祖父。”
说话间,尉迟卜看着苏白,朝着府中东园走去。
东园中,早已从朝堂退下来多年的老国公如今闲在家中,养养花,种种草,好不快活。
“祖父,苏先生来了,孙儿带他来向您问好。”
东园前,两人走来,尉迟卜看着园中的老人,神色恭敬道。
园内,老人穿着一套破旧的衣服,上面沾满了泥土,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一位曾经位极人臣的国公。
听到有人进来,老国公起身,看了一眼两人,一点也不客气道,“过来帮忙。”
尉迟卜、苏白互视一眼,避开脚下的花草,小心地迈步走入了园中。
“你们两个把这些花肥给我埋入泥土下,当心一点,别伤到我的宝贝花草。”
老国公瞪着眼,警告道。
“是!”
尉迟卜、苏白两人老实地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将花肥一点点埋入泥土之下。
不算小的园子,种满了奇花异草,即便在这寒冷的冬季,看上去亦是生机勃勃,苏白和尉迟卜两人拿着小铲子,挖开泥土,埋入花肥,做的很是认真小心。
对于这位老国公,苏白早有耳闻,脾气有名的大,能不惹,则不惹。
尉迟卜更是如此,对于祖父的脾气早已领教,所以,老老实实干活,不敢偷奸耍滑。
园中,老国公看着两个小辈认真干活的样子,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