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津北方,饿殍遍野,一场大洪水后,数以万计的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平
城、建城、禹城,河津北方几座最近的大城中,不断有流民涌入,给当地官府造成不小的困扰。凡
是有流民的地方,便有暴乱,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百姓连命都保不住的时候,又怎会安分守己,坐着等死。
苏白三人跟着流民进入了平城,暂时在这里落脚。
没有银子,成了三人如今最大的困扰。苏
白原本放在身上的几两碎银子早已被洪水中被冲走大半,仅剩的几文钱,也在入城后花的干干净净,一文不剩。
李汗青同样身无分文,甚至还要跟着苏白混吃混喝。“
没钱了,怎么办?”苏白摊了摊手,道。
李汗青沉默,半点办法没有。一
文钱难倒英雄汉,或许说的便是现在。
同行两日,苏白对于这位李公子多少有些了解,为人正直,却是有些古板。
或者说,死脑筋。
苏白无奈,指了指李汗青腰间的玉佩,道,“李兄,前面有当铺,要不你先把玉佩当了,换点银子吃顿饱饭?”李
汗青闻言,目光看向自己腰间挂着的玉佩,面露为难之色。“
命重要,还是玉重要?”看
着前者脸上的为难之色,苏白神色认真下来,问道。
李汗青身子一震,片刻后,默默点了点头。“
李兄也不必太难过,只是典当而已,日后再赎回来便是。”苏白笑了笑,劝慰道。
“苏兄教训的是,是汗青太迂腐了。”李汗青轻声应道。
说话间,三人进入当铺,李汗青拿下腰间的玉佩,递给了当铺掌柜。当
铺掌柜看到玉佩后,目光明显一亮,真是好东西。“
公子,这枚玉佩您是典当还是卖?”当铺掌柜笑容满脸道。“
典当。”李汗青应道。听
到前者的回答,当铺掌柜脸上明显闪过失望之色,不过,很快便恢复如此,笑道,“一百两银子,典当期一个月,您看怎么样?”“
可以。”李
汗青没有太在意银子的多少,直接应下。
当铺掌柜满面笑容的注视下,李汗青在典当的合约上签了字,然后拿着银子离开了当铺。
当铺前,李汗青将五十两银子递给了眼前少年,认真道,“苏兄,这些银子你拿着,我需要先走一步了,这枚玉佩对我很重要,我必须在典当期限到来前将它赎回。”苏
白点头,也没有多留,接过银子,正色道,“李兄一路小心,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李汗青应了一句,犹豫了片刻,继续道,“苏兄,今后若你有机会来洛阳,记得到城西的李府找我,城西李姓的府邸只有一座,并不难找。”苏
白闻言,眸中异色闪过,洛阳李府?李
汗青没有注意到苏白目光中的异常,转身离开。
半日后,平城外,李汗青骑马离开,全力朝着洛阳赶去。李
汗青离去不久,一驾马车也驶出平城,东行而去。经
历连翻波折,苏白和小鲤鱼终于再度踏上前去洛阳的道路。“
公子,李大哥也要去洛阳,我们为什么不和他一起去呢?”马车上,小鲤鱼神色不解的问道。“
你知道洛阳李府的主人是什么身份吗?”苏白一边赶车,一边问道。“
不知道。”小鲤鱼摇头道。
“李侯!”
苏白沉声道,“洛阳十万禁军的掌权者。”
洛阳是陈国的皇城,而十万禁军便是洛阳安危的最后保障,陈帝放心将这么重要的位置交于李侯,可见李家所蒙受的皇恩是何等惊人。
小鲤鱼闻言,眸中闪过震惊之色,难以置信道,“那李大哥是?”
“若是我没有猜错,李汗青应该是李府的世子。”苏白回答道。
小鲤鱼神色更加震惊,她所见过的官,最大也就是县令,还是远远看了一眼,没想到碰巧救起的李大哥竟是侯爷之子。“
我们此次去洛阳,可是为了跑路,如果跟着李汗青一起进入洛阳城,我们之前做过什么还不被洛阳城那些权贵查个底朝天。”苏白继续道。
小鲤鱼听完,这才明白过来,轻声道,“还是公子想的周全。”见
忽悠住小丫头,苏白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他
去洛阳的真正目的,尚且不能和小鲤鱼说,之所以不与李汗青同行,的确是因为他不想引得他人注意。当
年柱国府之案,是整个陈国的禁忌,老柱国火烧皇宫,柱国府一夜败落,其中透露着太多诡异之处,纵然事情已经过了十一年,亦无人敢提。
他此去洛阳,便是为了揭开此事的真相,所要遇到的危险和阻碍可想而知。
到了洛阳,他的确需要接触李汗青这样的权贵公子,不过,那也是他筹备万全时,而不是毫无准备的现在。
荒野上,马车奔腾而过,因为燕国长公主之事耽误了两个多月,苏白心中已有些着急,准备了半车的干粮和清水,全力赶路。沿
途,随处可见受灾的百姓,流民到处都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凄凉异常。小
鲤鱼不忍,想要将车上的干粮分给流民一些,却被苏白阻止。
小鲤鱼心性单纯,不知道车上的干粮暴露给流民后会发生什么,但是,苏白却很清楚。在
这大灾之地,礼仪礼法都已崩毁,人性的丑恶会体现的淋漓尽致。
历史上大部分暴乱的源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