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楚幽大惊,“你说真的,不骗我?”

季常双手举着任命状递到他面前说道:“白纸黑字,殿下若不信可以亲自过目。”

楚幽接过委任状浏览一遍说道:“果然如此。”看完将委任状卷起来又说道,“想来韩俊这么做也在情理之中,他不愿意将兵马交给我们是怕我们会拥兵自重,分了他的兵权,可是他又实在舍不得玉玺,毕竟有了玉玺才能拥有完整的调兵权,故而权衡之下他便选中我做这七万人马的统帅,毕竟与别人相比,我总能让他更加放心一些。”

季常听罢不禁感慨道:“看样子公主殿下早已经想的很周全了。”

楚幽忙笑道:“季常又拿我说笑,我也不过是随便猜上一猜,又能够多周全呢?”

季常的唇角衔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季常,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啊?”楚桓无奈道。

季常微微一低头说道:“臣以为,事已至此已然无力回天,且公主说的很对,这已经是韩俊能够给予我们的最大让步了。”

“你这么说也在理。”楚桓说道,“这么些年了,我也不是不知道咱们处境艰难,说实话若不是因为他指名道姓让幽儿统兵我也不会这么发愁,也不只是因为幽儿身为我南楚嫡公主却要受他驱使,更是因为担心幽儿安全,若他故意发难,专让幽儿去打那些艰险的恶仗,她该如何是好?”

“那都是后话,走一步看一步吧,况且,臣以为太子也应该相信公主,”他挑起眼角似有若无地打量着楚幽,慢悠悠地说道,“咱们的公主殿下已经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他特意把“独当一面”四个字咬的很重,分明就是话里有话,另有所指。

楚幽听了这话,知道自己必然是暴露无疑了,倒也不太介意,仰起头嘿嘿一笑说道:“季常能这么夸奖本宫,本宫很是高兴,很是高兴,嘻嘻嘻。”

乱世之下,太平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仲秋已逝,掐指算来再有三天便是霜降了,过了霜降就算入冬了,南平的天气日渐寒冷起来,且深林中的冬天不同于别处,是由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津津的冷,越是到了夜里越是让人难以忍受,楚桓因为受不住这沁骨的苦寒,自立秋以来就反复地生病,眼睁睁看着瘦了一大圈,倒是楚幽,整日里因为新建的军队里外奔走,忙的不亦乐乎,也没有多余的功夫用来生病,身体健壮的很。

那日丁铆大老远的看见她,扭头就跑,被她当即喊住才知道,原来他以为自己闯了祸,不敢与楚幽相见,又听说他因之前假委任状的事情受牵连,削去了霹雳营都头的职务,搞得人人见着他都笑,笑他是个十日忙。

“什么叫十日忙呢?”楚幽问。

“意思别人当都头都是经年累月的忙着,就我这个都头,只忙了十日。”丁铆苦笑道。

楚幽忍不住大笑:“这些人可真会败坏人。”笑够了才说,“也罢,这事本不是你的错,我就大发慈悲把这个都头给你讨回来去。”

“果真吗?”丁铆问道。

“那当然,本宫的话还能作假?更何况,霹雳营是必须要有的,你又是个再合适不过的人。”

丁铆忙磕头道谢:“那就多谢殿下了,谢公主殿下!”

“行了,你起来吧。”楚幽又说道,“不过你要记着,利用职权公报私仇的事不许再有。”

“是,小的记住了,小的吃一堑长一智,是再也不敢了。”丁铆说道。

楚幽却四下张望一下,又压低声音说道:“即便真的要做,也要有理有据,神不知鬼不觉,决不能让别人拿住你的把柄才行。”

“啊?”丁铆愣了愣,眼里不知不觉就蓄满了泪,“是,小的受教了!”

待楚幽走远了,他才从地上爬起来擦擦眼泪,心想,公主待我是多么的好,多么的推心置腹啊,我明明做了错事,她还是站在我这一边。这让丁铆愈发斗志昂扬,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充满着无限的光明。

楚幽将她的银鼠皮披风一甩,三步并作两步地跳上台阶,撩起帘子走进中军大帐。

彼时,韩俊正提笔写着什么,见楚幽进来不禁停笔蹙眉问道:“你又来做什么?”

“这是什么话,怎么好像很嫌弃我似的。”楚幽说道。

韩俊冷哼一声:“你没猜错,还真是。”

楚幽努努嘴有点委屈,忽然又展颜一笑说道:“我知道了,你是嫉妒我。”

“我嫉妒你什么?”韩俊横眉说道。

“你嫉妒我练兵练的好。”她叉着腰说道,“怎么样,后悔了吧,害怕了吧,没有想到吧?”

韩俊瞟她一眼,提起笔没理她。

楚幽见他不理人,走上前伸长脖子问道:“你写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韩俊顺手一抓把纸团成一团不悦道:“与你无关。”

楚幽瞪他一眼:“奇奇怪怪的。”她想,自己近日并没有招惹他,却被他这样嫌弃,便觉得有些无辜,不过好在她向来也不与他亲厚,也不太介意他心情如何。

“你来干什么?”韩俊问道。

“哦,有件事想跟你商量。”楚幽直话直说道,“就是先前那个霹雳营,我琢磨着还是要重新置办起来。”

韩俊抿嘴一笑道:“你还好意思提那件事?”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楚幽说道,“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我,不是吗?”

“我为何谢你?”韩俊冷着脸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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