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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东江的日子里,我买了辆车,但没有买房;立国的房子是单位给配的,他让我在他那儿住,可素素姐还有孩子都在,总归不方便。
我还是在蒋姐之前住过的那个小区里,租了套房;之所以不买房,是因为我觉得租房和买房,对我来说结果都是一样;别人买房是为了安家,可我呢?早已经没家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觉得自己像一粒浮萍,没有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才能扎根,即便扎了根,生活对我来说,也是没有养分的。
我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等待希望的漂流客,而我的彼岸就是蒋姐,虽然生活早已严肃的告诉我,我已经没了彼岸。
白天的时候,我会开着车,围着东江瞎转;一来是为了筹备开咖啡馆的事情,比如店面、装修等等杂事;二来就是看看东江的景色,我和蒋姐曾经走过的路,住过的地方。
我时常开车去郊区转悠,周末有时会带着立国的闺女,去游乐场玩玩儿;我跟周围那些忙碌的、喜悦的,亦或悲伤的、被生活负担压着的陌生人一样,我似是这个世界里的一员,又或许不是。
我不知道该怎么定位,自己在这世上存在的价值,我只知道没有蒋姐的日子里,做任何事情都毫无意义。
我之所以还在忙,只是为了让那些关心我的人,觉得我还正常,我没有出现精神问题,不用让他们为我担心。
咖啡馆用三个月的时间装修好了,蒋姐会弹钢琴,我就买了一架在店里摆着;她喜欢跳舞,我们咖啡馆对面,就是一家舞蹈培训机构,还挺有名气的,全国连锁。
她喜欢蓝白混搭,我就把咖啡馆,粉刷成了蓝白相间的装饰;她爱干净,店里我请了四个服务员,每隔两小时打扫一次卫生。
素素以前做过公关,底层营销和宣传方面,她懂得不少;咖啡馆开张不到一个月,名气就打出来了,很多白领、商务人士,年轻人、相亲的,都会来店里坐坐,客流量一直不断。
本来我是打算,把这家咖啡馆送给素素的,可素素和立国都不接受;最后我们协定,两年内的营收归素素,两年后立国可能会调走,素素肯定也要跟着离开,这家咖啡馆就回到我手里。
我本就不是一个在乎钱的人,也不想为了这种事,跟他们让来让去;总之我能有个安身之所,素素能有笔额外的收入,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我在咖啡店里,装了很多水晶做成的风铃,只要中央空调一开,风轻轻一吹,风铃就会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装风铃;素素还专门问过我,我说可能玲玲的名字里,带着“铃”的声音吧,听到风铃声,我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踏实。
素素很能干,我们开店的这条街,也有几家咖啡馆;后来因为生意都往我们这儿跑,结果还惹了点事。
当然,无非就是小商小贩眼红,找了当地一些社会闲散人员,到店里闹事;一开始我和素素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惹大事,刁难我们服务员几句也没什么。
可后来那帮人,趁着我们客流量大的时候,砸了我们的玻璃门;玻璃门上,恰好有我贴的一行字:玲玲,我在这里等你归来……
那些贴纸伴着玻璃散落了一地,当时彻底把我激怒了;而且他们砸门的时候,刚好赶上我和沈梅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