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镇国公曾去风雨阁花重金买皇上立太子的消息?”苏维语缓步走到屋外,拿着剪刀修剪窗台上的一盆百合,“再怎么说,本阁主也曾将镇国公当作亲人,他既然那么想知,就卖他个消息吧。”再放下剪刀时,本来朵朵盛开的百合只余了一朵傲立枝头,皇后与她,都是能狠得下心来的人,不然也不会做了多年朋友。曾因为你不忍对大楚下手,可如今你既为了皇权舍弃多年情分,那我便覆了皇权又如何!
深夜,苏维语突然睁开眼睛,摸向枕头下的匕首攥在手心,在来人靠近时猛地转身附上,匕首落在来人脖颈处,眼神瞪了又瞪,手中匕首却丝毫未曾移动半分,压下了想摘下他面具的想法,淡淡出声,“本王妃还不知大护法有夜闯女子闺房的癖好。”
岂料来人没有丝毫刀抵脖子上的觉悟,反而眼神在她身上来回转悠,这女人只穿了里衣就敢把陌生男人压在床上,一点也没有身为人妇的自觉啊。苏维语也终于注意到他的眼神,收了匕首施施然下床披了外衣,她可不认为自己能打得过这个连影卫都打不过的大护法,不过既然连楚凌霄和东星楼都惊动了,倒是让自己更加好奇了,凉山之上到底有什么东西什么人值得大费周章?
“乾元王朝的黑金令传闻在这凉山之上。”大护法依依不舍的起身下榻,理了理衣角坐在她对面。黑金一出,生杀由断。王朝虽已不再,留下的财富和乾元旧部却不少,这黑金令一经出世便可号令众部,届时再现盛世又有何不可。苏维语暗自心惊,曾听母亲提过黑金令的传说,姒家也曾是黑金令的守护者,忠于皇室血脉忠于黑金令是姒家古训,而南疆皇室是有一半乾元血统的,这也是为何在乾元衰败后姒家依旧在南疆效忠的原因。自乾元衰败已过百年,这百年来姒家安分守己,更是自乾元没落就宣布黑金令不再,可树大招风,功高震主,南疆皇室毕竟不是乾元圣帝,没有容臣之量,宇文家怎会容许发号施令时有一个掌握着一国命脉,只要他想便可举国倾覆的世家大族存活于世呢,姒家殁,黑金令彻底消失。
黑金令固然珍贵,可也意味着战争与选择。拥有了它,且不说会否惹得帝王疑心,单是天下四分的格局就要改变。这黑金令,到底落入了谁手呢,苏维语探究的目光瞥向男人,“不知大护法拿到黑金令了吗?”
大护法端坐在椅子上,看她点燃烛火,一瞬间房间亮堂起来,这才看清旁边架子上搭着件宽大的白毛貂裘,明显不是女儿家的尺寸,眼神凌厉起来,却还是开口道,“未曾拿到。”感觉到她似乎松了口气,内心更加不悦,“安王妃似乎很庆幸本护法未能拿到?”
明知东星楼是安澈的地盘,大护法又是安澈的人,她是傻了才会承认,好让他去告状吗?换上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笑来,“本王妃乃是安王之妻,当然希望夫君能执掌黑金,可今个儿听皇后娘娘说皇上也秘密来了这凉山,说不定是皇上拿了呢。”祸水东引,她总是会的。
大护法不屑一顾,就连他都没能从圆空那里打听出黑金令来,楚凌霄又怎能?
白芷看到主子厢房的灯亮了,也不顾时辰在门外匆匆问道,“主子,您可是醒了?”苏维语瞥了他一眼,看他还算老实便打开门,“何事?”
顺着烛火看到戴着半块面具的男人一身玄衣端坐在主子厢房白芷先是一愣,随即低声说道,“圆空大师,圆寂了!”
不只是苏维语怔住,就连面具下的大护法也微微错愕,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扶手。白芷退出后,房间再归于寂静,苏维语眸光流转,悄眉皱了再皱,突然腹中剧痛倒在地上,她眼见着大护法前一刻还端坐在前,后一秒已抱起自己放在床上,伸手扯住他的左肩,右手摘掉银质面具,赫然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来,苏维语抬腿就是一脚踹向他,没想到被人抓住小脚动弹不得,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安澈,你真是好样的。”
自风雨阁第一次见他时就已起了疑心,那张写着粮草之地的纸上撒了一种无色无味的寻路粉,沾上一丁点儿就会被白狐找到,可当林初牵着白狐到皇宫附近便没了大护法踪影,这才不了了之。挂不得那日回府后看到安澈似是刚沐浴过后,自己也没从他身上发现寻路粉的踪迹,除非他早就知道去除寻路粉需用艾草浸泡全身。今日一见,那个沉思时敲手指的小习惯苏维语太熟悉了,安澈就是这样,所以才会装作腹痛,以安澈对这孩子的紧张程度他总会露出马脚的,没想到还真让自己猜对了,“这样玩弄我,看我像个傻子似的在你面前演戏王爷可还开心?”
“是本王不该瞒你,可王妃也没告诉过本王风雨阁的事。”就这样软玉在怀也未尝不可,看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