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场外观众的起哄和场内竞争者的嘲笑,苏异倒不以为意,和他沦为废人之后那些没少受到冷嘲热讽的日子相比,这点场面算不了什么。
参赛者中对苏异先发表评论的那个肩上别着金色徽章的少年应该就是韵都学院的,叫鲍奇伟,此人身形比众参赛者都高出一个个头,已有魁梧奇伟的趋势。旁边那个黝黑女子脸上总挂着不屑,看样子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这两人的话一出口,其余两人也不客气了。再怎么说,能站在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历经多场挑战才获得的资格?
韵都学院那个没有经过各州赛场的鲍奇伟也已有上午一场精彩的比赛,轻松就把来自某一州的第一名击败,令众人心服。这些人当中,唯独苏异从未参加过武斗,却以三段武徒的身份进入了决赛第二轮,难怪各参赛者越看越不爽了。
“青云园的小子,能和我们站在一起,过瘾么?……过瘾是要付出代价的。”又一少年嘿嘿笑道。
苏异偏头看向此人,有点面熟,正是上午第一场比赛中和对手花了不少时间试探功力的那名少年。这少年长着端正的脸,高高隆起的鼻梁,看起倒是正派,只是那笑的样子眉宇之间平添了几分邪恶。
听着这几人的冷嘲热讽,苏异默不言语,只关注木离忧的表情。比赛前两人再次碰面,苏异老实地交待了自己的身份,木离忧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只随意应了几声好,那情形,想起来就令人不安。
等众人收了功力,场务的宣布道:
“下面就要进行抽签!先请展示用来放入签条的箱子。”
这抽签,俗称“抓阄”,所采取的方式极为公平。关于抓阄,经过上午一轮比赛,有一套已被众人所知的流程:
首先是一名场务捧出一个敞口的木箱子,向众人展示里面空无一物,再盖上一面留有拳头大小洞口的木盖子。
接着,另一名场务将两两分别写上“甲”、“乙”、“丙”的六张纸向众人逐一展示,再方方正正地折好,折得很细心,折好之后,让人看不出这六个纸块的形状有什么不同。再把这些折好的纸块放入木箱内,按上一轮比赛胜出参赛者的顺序进行抽签。
最后,参赛者上前伸手进入木箱,要在五秒内随意抽出一张纸块,都拿好在手上,最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同时打开,抽到同一个字的两人在同一组对决。
如此缜密的抓阄,想要作弊基本上不可能。
且不说各位参赛者都是各州的第一名,都冲着冠军而来,任怎么作弊调整出场顺序和对手,也避免不了要武斗到最后一轮胜出,除了冠军,其余的都是没有名次的,不太可能出现私下窜通作弊的情形。再说,就算想要作弊,能确保自己拿到某一个字,却不能确保别的参赛者拿到什么字。同一组只有两个相同的字,想要以假替真不成;大家最后是同时打开纸块的,想要调包也没意义。
总之,要想在抓阄环节动手脚,至少要涉及到场务、预选的对手和本人三方的配合才可达成,并且还有一定的几率,因为在前面的其他人只要抽到那张你不希望他抽到的签,一切安排就都变成徒劳。
别人不敢想的事情,苏异偏偏要在此处有所为。
此刻,苏异不安地看着场务把六张纸一张一张地折好,只觉时间很漫长。他的心中,希望苦思了半天得来的蓄计能够顺利进行。他转眼看了看站在旁边的木离忧,又想起她在比赛前那离奇的态度,心中叫道:木姑娘,拜托了,在下也只有使用这办法了……
等场务将那六张纸刚好折好,苏异突然飞速奔了上去,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下果断地伸出双手,一只手抓过来一张纸块。
“这是干什么?”场务怒道,却不阻挡,只眼睁睁地看着苏异双手拿着两个纸块掂量着。
这场务好歹也是个中级武师,看到苏异这个初级武徒竟如此大胆,心想这里所有比赛场地的参赛者对裁判和场务都是恭恭敬敬的,眼前这小子如此冒失,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整场内外,看到这怪异的一幕,都乐了起来。在众人的眼中,苏异就像是一个不规矩的孩子,或者说是一个白痴,去抢夺别人手中的食物。
来自韵都学院的鲍奇伟不加掩饰内心的鄙视,指点笑道:“真像个傻子!”
身边几人也笑着附和,唯独木离忧看着苏异的身影,轻咬嘴唇,眼神极为复杂。
此时,木离忧想起了苏异比赛前对她说的那些话。
苏异急切说道:“到时我会提出使用兵械斗……你上场之后,注意不要使用功技对付我,也不要去击打我的兵器,直接往腰上砍就行了……只要我的重剑往前一压,你轻轻碰一下就假装弹开出去,总之要多斗几个回合,然后再把我踢倒在地……”
木离忧犹豫了。苏异说完了使用兵械斗的事,再说抽签的事,她都先应着,只想,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骗子,让他知道我木离忧不是好欺负的。
现在看到苏异小丑一般的形象,木离忧困惑了:难道他真的只想体面一点输掉这场比赛,以保住青云园的颜面?可是师傅说了,不能小看这人,能以初段武徒进入青云园的想必有些特殊能耐……
这时,比赛场上,场务的见苏异不吭声,声音更不客气了。
“呀,呀!你还不放下?”场务抬手便要打,要不是担心这怪可怜见的初级武徒承受不了他的掌力,他早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