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岩笑“你真是瞒得好,庆州生丝的事,我都不知,还以为仍旧一价难求。”
卓青笑道“也是东家先前吩咐。”言罢,顿了顿,又道“我早前本想同东家商议这庆州生丝之事,眼下看,这生丝之事也得解了。只是老陆,你去卢家时,这模样可得做像些。”
“这是自然。”陆子岩舒眉。
这样一石二鸟,还能做卢家人(情qg)的法子,便也只有东家能想出来。
“东家,还有一事。”此番轮到石怀玉开口,“刘盼未来,有一事托我带给东家,是鹿北商路一事。”
鹿北商路,听到这几个字,洛青婉才罕见蹙了蹙眉头。
燕韩国中要同北舆通商,只能走鹿北商路。
鹿北商路关系到洛家在北舆的生意。
而北舆的生意,与洛青婉而言,是通往北舆的必经之道,意义重大,远超其他。
不能有分毫差池。
石怀玉道“鹿北商路有晋阳君的庇护,倒是往来顺利,只是,我们今年是否要压重筹在鹿北商路上”
洛家都知,鹿北商路的投入巨大,洛家在燕韩国中已是首富,都不敢声称在鹿北商路的投入一定能拿得回来。而今年,要继续维持这条鹿北商路,怕是要狠动些资源。
如此一来,是否真能收益回来
洛家上下有不少存疑之声。
而此事,是洛青婉亲自主导的。
是个烫手山芋。
洛青婉一时没有接话。
石怀玉看了她一眼,又道“听说,晋阳君近来也不似从前好说话”
洛青婉轻声道“我知晓了,石叔叔,容我想想。”
石怀玉颔首。
洛青婉敛了先前目光,又朝卓青道“卓叔叔,我尚有一事找你,关于衢州染料之事。”
石怀玉便见卓青面露难色。
的确,这大半年来,衢州山洪过后,染料的成本至少上涨了十倍有余,而染料之事向来被几家垄断,衢州山洪后,形势明明得缓,几家却好似达成了某种协议一般,一直维持着高暴利,本就诸多诟病。
燕韩国中许多商家都宁肯绕开国中这几家染料巨头,去临近几国拿染料,成本核算下来也差不了几分,反而不会捉襟见肘。
洛家亦是如此。
所以要问卓青,他近来最头疼的,也莫过于此。
故而听洛青婉一提染料之事,卓青也知避不过去。
几人随洛青婉上前,却见案几上依次摆放了各色颜色的花束。
“前些(日ri)子去彦县,漫山遍野都是这样的凤子花,颜色艳丽,姹紫嫣红。听旁人说,若是衣裳和手心染了些许,不及时洗掉怕是会留痕迹。我想这应当是绝好的染料,只是不知能否持久。丰州闭塞,正好不为人知,我也是恰好遇见才突发奇想。正好今(日ri)卓叔叔来,不妨找人私下验证,若是能用,便是只这风声传出,就能改变现有染料市场的格局,我们也自然不必捉襟见肘了。”
“当真”卓青上前,这凤子花只有淡香,掌心摩挲后,果然有了印迹。如法炮制,衣袖间也染了颜色。只是这颜色并不纯正,也不好看。
卓青却眼眸微动“东家,我这就让人去试。”
若非池塘够高,这些鱼儿许是都要跃了出来。
“竟有这么多鱼”踏雪也意外。
这座建平侯府虽然是处百年老宅,可四下都透着一股一穷二白的气息,却唯独这平安苑的池塘里养的金鱼多而肥,一派富贵气息。
“侯爷的母亲喜欢养鱼,尤其是金鱼,所以这平安苑的池子里都是鱼。”洛青婉应道,“寓意年年有余,也是对母亲的思念。”
早前盛明远同她说起过,她心中一直记得。
原来如此,踏雪却是颔首。
早前只道建平侯有些大大咧咧的,似是正紧的事(情qg)少有上心,却不想这一池子的金鱼却是寄思先夫人的。
遂才有了些许改观。
踏雪上前道“夫人,这苑子里天凉,还是进屋吧。”
洛青婉先前心中想旁事去的,倒还不觉得,听踏雪一说,只觉却是有些凉意入骨。
踏雪扶她,心中不解,方又问起“夫人,杜大夫既是远近闻名的神医,同夫人也熟络,夫人这(身shen)畏寒的病,怎么不让杜大夫瞧瞧”
反倒让旁的大夫看了不少,一直都不怎么见起色。尤其是腊月里,到了最冷的几(日ri),夫人连嘴唇都冻得发紫,全然出不了屋,都得在烧着碳暖的屋子里呆着才行。
洛青婉脚下驻足,却叮嘱道“此事切勿同杜澈提起。”
“哦。”踏雪只得噤声。
入了屋,踏雪掩上房门,青铜器里的银碳烧得正旺。银碳充分燃烧,没有旁的熏人的气味。加上窗户一角晾开了一些,微微透着气,这屋内既暖和又不显得闷。
踏雪沏了(热re)茶给她,白牡丹的香气盈了半袖,很是好闻。洛青婉轻抿了一口,暖意油然从心底升起,将先前的寒意驱散殆尽。
踏雪接过她递来茶盏,放在临近一侧。
忽得,听(身shen)后洛青婉叹道“也不知道家中,爹和元宝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