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渊?这名儿也是起得讨巧,与承宋国的皇帝刘弘渊只有一字之差。
素来听闻承宋国渊帝有着天人之姿,使得所有未出阁的女子都心驰神往,前仆后继地想要进宫……就是不知道这位与渊帝名字如此相近的男子是否也是这样的样貌出众?
霁欢眼眸一眯,盯着其宽肩窄腰的背影许久,对他的长相越发好奇了。
可惜他始终都没有转过身来,王霜影便急着将她拉走了。
“怎么了?”霁欢一脸莫名地被她扯着走,问道。
王霜影煞有介事地“嘘”了一声,似是有些忌惮地轻声道:“那人轻易招惹不得。”
霁欢听了心中虽不免有许多疑问,但也识相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看王霜影的样子,显然是就算她追问估计也会守口如,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做无用功呢。
……
凉亭。
“皇上……”等她们走远后,王瀚然沉吟了一会儿才面带恭敬地开口。
“无妨,偶尔这么一玩也是挺新鲜的。”那被唤作皇上的玄衣男子正是承宋国的天子——渊帝!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棋子,道:“该你下了。”
王瀚然看着眼前犹如神祗般的男子,神情有些复杂。
已经多久都没有看见过这位年少的帝王起了玩心了?
虽说他从小就被送进宫伴当时还是太子的刘弘渊读书,两人感情十分深厚,但大多时候王瀚然还是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或许是过早继承了帝位的缘故罢,每日都有批不完的奏折,边境乱党也在不断地生事。总觉得那个从前还有点生人气息的少年已经不复存在了。
如今周身散发着寒气,一副生人勿近的冷然模样,眼底的寒冰只消望一眼仿佛都能被冰冻三尺。
身为臣子的他,对这样勤勉贤明的帝王自是心怀敬意,誓要忠心辅佐。
可作为好友的他,有时候也会抱有私心地想要让他喘口气……
“方才那是哪家的闺女?”刘弘渊还是一贯冷硬的表情,不带半点情绪地突然问道。
王瀚然一愣,像是没有想到一向对任何事物都无动于衷的他竟会破天荒地问出这么一句话,但还是立刻回道:“哦,是李大学士家的嫡小姐,名唤霁欢。”
“原来是李和安的闺女。”他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柔和,快得让王瀚然以为是自己花了眼。
“皇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就是觉着挺有意思罢了。”刘弘渊冷悠悠地随意一答,面不改色地落子,“你输了,承初。”
承初是王瀚然的字,极少人知晓。
而刘弘渊只有心情愉悦时才会这样唤他。
王瀚然定睛一瞧,他的白子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刘弘渊的黑子吃得所剩无几,而最后那一步则将他围堵得逼上绝路,如今胜负已十分明朗。
“皇上的棋艺,臣自愧不如。”他笑着摇摇头,真心叹服道。
“是你不专心。”刘弘渊嘴角勾起,将棋盘一推,站起身来道:“听说王尚书的后花园里新种了一片斑竹林,朕也想开开眼。”
王瀚然颔首道:“臣这便带路。”
他摆摆手,说道:“不必,朕又不是不识得路。对了,朕之前让你调查的事如何了?”
王瀚然顿时脸上肃然,回道:“臣已经有些眉目了,只是……”
“说。”
“只是牵扯的官员太多……”
“必要时,连根拔起。”
一句看似轻飘飘的话里裹着浑厚霸气的上位者气息,让在他身边多年的王瀚然都不禁心里微颤了一下:“是。”
……
而另一头,此时应该与霁欢兴高采烈聊着天的王霜影正好被尚书夫人——她的母亲抓了个正着,于是被揪着耳朵提着回房抄今日的《女戒》去了。
她边走还撕心裂肺地喊着:“霁欢!你先等我一会儿!我抄完这劳什子女戒便来寻你!”
王夫人对霁欢歉意地笑笑,转而又叉着腰朝王霜影骂道:“你这鬼精丫头!看你爹回来不收拾你!”
“母亲,母亲——您轻点呀!”王霜影捂着耳朵吃痛地嚷嚷着。
渐渐地,两人吵吵闹闹地消失在曲廊转角。
霁欢失笑地看着远去的两人,心里暗自腹诽道:这老话说得好,有其母必有其女,在尚书夫人母女身上倒是极准……
扫视了一眼这偌大的尚书府,霁欢一下不知该去哪里才好,便走下曲廊,信步朝旁边的幽深小径走去。
走过那条弯弯曲曲的小径,映入霁欢眼帘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旁还有一个不大却极为古朴的池塘。微风拂过,那细长的竹叶随风轻摆,倒映在池中的影子显得清幽秀丽极了。
“王尚书真真是‘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呐……”霁欢被这景致迷了眼,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看来你对王尚书的评价很高。”霁欢背后突然响起一道醇厚的男声。
她惊惶地回头,望进了一双深不见底黑如曜石的眼眸。
那眼生得极美,形状细长微微上挑,凝视着你时沉静宛如深潭。
单单只是一双眼睛便如此的摄人心魄……
霁欢顺着往下瞧。
只见他剑眉微挑,鼻梁高挺,裹在玄底暗金纹锦袍里的身躯挺秀高颀,一头乌缎般的长发随意地半披在后头。
霁欢拢住了心中的微微慌乱,淡声道:“原来是刘公子。”
刘弘渊不动,依旧静静地凝视着她。
站在他面前的她,有着一张清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