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傻丫头,怎的我说什么你都当真呀”霁欢觑着她那微红的眼眶,泪珠子还一副欲掉不掉的样子,实在是又心疼又好笑。
紫菱此时却是愈发的委屈,她气呼呼地瞪了霁欢一眼,哼了声道“这些怎么能当做玩笑话,紫菱只有小姐一个人,小姐去哪儿紫菱自然去哪儿,倘若小姐不要紫菱了,天大地大又有何处能让紫菱容身”
霁欢闻言愣了愣,颇有些动容地看着一脸真挚的她,心里不由得暖烘烘的“傻丫头。”
紫菱对自己的一片赤诚就像黑暗中的一束微光,在她每次都险些要坠入深渊时及时拉了她,这样亲如家人,情同姊妹的丫鬟,天下何处寻
当然,这些肉麻的话霁欢决计是不会说与紫菱听的,只有在心里暗暗地发誓,只要有她在世上的一天,就要永保紫菱衣食无忧,幸福安康
“小姐又骂紫菱傻了”紫菱朝她吐了吐舌,还做了鬼脸。
霁欢则是笑着嗔了她一眼,随即从梳妆盒中随手挑了支翠嵌金步摇,斜斜的插在挽好的发髻上,道“时候也不早了,按照惯例,元日早膳是要大家伙一起用的罢咱么些出门才是。”
“是。”紫菱搀着她起身,还不忘贴心地取了保暖的风帽和暖手炉给霁欢。
霁欢主仆二人出了院子,登上长廊,沿着那已经挂着盏盏红灯笼的曲廊走着,途中还走过了三三两两穿着朱红底锦袄的婢子,她们脸上皆是带着“年气象”的喜气,笑着朝霁欢行礼道“大小姐,年好。”
“年好。”霁欢也被她们脸上洋溢着的喜气洋洋给感染了,极少见地朝她们淡笑道。
外边的雪还在不停歇地落着,四周的景色皆是白茫茫一片,刺骨的寒风四面八方地从镂空的长廊吹进来,冷得霁欢的眼眸都有些睁不大开,她腾出一只手将风帽拉下了些,感慨地呵着热气道“这才是像是真正入了冬哩”
“这京城的冬天可真是冷得紧,”紧随其后的紫菱也哆嗦着拢了拢外头穿着的棉袄,还整理了下被风吹乱的青丝道,“按照往年来看,怕是还要冻上个两三月有余呢。”
霁欢却是饶有兴致地走到雕栏边,用手心接住了一片莹白,唇角翘了翘“这样才过瘾,北方的冬天不就是如此么”
霁欢两人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到了李府饭厅,发现在里头也是不同以往的热闹
只见在偌大的饭厅正中摆着一张小叶紫檀雕花圆桌,桌上还铺着一张充满喜庆的大红绸布,桌上已经摆好了丰富的早膳,相较于往常的清淡,元日用的早膳则是添了几样特殊的,屠苏酒,五辛盘和桃汤。
李和安及杨氏坐在面向门口的主位,杨氏的左边则是依次坐着吴氏和宁氏,李和安的右边则是一个留给霁欢的空位,李霁含李霁雅和李承志则是坐在霁欢后边,如此围成一个圆桌。
今日每个人的面上都噙着淡淡的喜悦,穿着衣的女眷们显然是经过了一番精心打扮的。
杨氏穿的是一件暗红底金边团云纹长衫,面上也略施了一层粉黛,耳上颈上则是戴了一套薄金镶红玛瑙坠子,映衬得气质端庄典雅,面色也是极好的。坐在其边上的吴氏则穿的是稍显素了些,一件赭色梅竹菊纹样袄裙上身,面上妆容倒是瞧不出什么,只是淡淡地抹了层胭脂,一双盈盈水目闪着柔和的光,耳坠和颈链也是不大出彩,是配套的扭丝翡翠嵌珠。而宁氏是一如既往的打眼,平日里便是极尽精心打扮,节日里是如此。一件嵌金丝滚边柿蒂纹鹅黄袄裙衬得她的肌肤如雪,头上梳着一个极讲究的凌虚髻,发髻上还插着各式朱钗金簪,一双娇媚美眸是眼波流荡,指上还挂着昨日染的鲜红蔻丹,整个人是珠光宝气,艳光四射。
反观另一边,李霁含和李霁雅则是低调得多。李霁含还是依旧穿着一件素雅的嫩黄色蝴蝶纹缎裙,今日倒是在发式上做了些巧思,一头青丝梳成了娇俏动人的单螺髻,发髻上斜插着一支汉白玉簪子,倒显得雅致可人,一双如水美眸迷迷蒙蒙,霁欢心想,若是她不说话,倒真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小家碧玉风范。
而李霁雅的装束则是加差强人意了些,一身深紫滚边软缎百褶裙,衬得她原本便不够白皙的肌肤稍显暗沉不说,还添了几分不符合其年纪的老成,霁欢注意到她的手上倒是戴了个打的赤金镯子,颈上也戴着一副赤金长命锁,整个人显得有些俗气。
里边年纪小的李承志倒是让霁欢眼前一亮,一身深蓝色的暗纹长衫,外头还多披了件朱红底嵌金丝的狐毛披风,将整个人原本有些孱弱发青的面色衬得有了几分暖意。
“各位年好,欢儿给爹爹母亲请安了。”霁欢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嘴像抹了蜜似的笑望了一圈已经落座的众人。
或许是被这四处的喜气洋洋给感染了,李和安一向淡漠严肃的脸上也难得地挂上一丝淡笑,他今日穿着一身驼底织金纹皮袄,头上的发髻梳得一丝不苟,他举起一杯屠苏酒示意了下霁欢“还不些坐下。”
霁欢笑着依言坐在他旁边。
“时间可过得真呐,”杨氏带着温婉笑意看了眼她,感慨地道,“这一年一晃也就这么过去了。”
“可不是,”坐在她旁边的吴氏也柔声附和道,“仔细想想这一年好似也没做什么事儿,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年就到了。”
霁欢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对面吴氏,随意地夹了一筷子菜肴送入口中,还未等她咽下,旁边的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