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府骑士们围着比加尔敬酒灌黄汤,却忘记了一件事,他不仅饭量惊人,酒量也是一样,比起领主大厅里的酒水,普通酒馆里的可要寡淡的多,他的同僚们想要通过奉承和灌酒来达到目的,显然是选错了手段。没一会工夫,比加尔之外的内府骑士便在酒馆里东倒西歪的躺了一地,而他却跟没事人似得,在确认同僚们都醉倒后,他从几个恭维话说的好听的身上搜出钱袋,用他们的钱付了酒账,同时还让酒馆老板给他拿了一桶两加仑装的葡萄酒带走。
可临出店门的时候,比加尔却停住了脚步,他本打算趁着其他内府骑士烂醉的机会,私下去找理查德等人,说明他挑战的真正意图,可以他的个头,走到哪里都是显眼的,想要不被任何人察觉,实在是难。
正当比加尔为难之际,从酒馆的厨房里却走出了一个人,来人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下,灰色带兜帽的斗篷将这人的身形和面孔隐没在黑暗中,在酒馆里昏暗的光线下根本无法辨识其身份。
“你为谁来做说客”阿尔芒多伯爵死后,比加尔对艾特斯科领的权力争夺早就有数,他这样的打手哪一方都不会忽略,可他却因为自身不可说的秘密,只想像过去的七年一样,平静无事的混混日子,所以他才决定向罗莎夫人卖好,希望艾特斯科堡的局面能到之前的稳定状态。
“噢看来你并不只是空有一身力气。”斗篷客对比加尔的反应感到意外,但也因此对他的游说举动有了多把握,和一个聪明人交谈会很省事。
“总管大人”比加尔从熟悉的声音中认出了来人,正是管家约翰,他惊诧的反应中还夹杂着欣喜,对方的到来恰好解决了他的难题。
“你在我来之前,就已经做出了决断,这很好,我会向罗莎夫人说明的。”约翰从酒馆厨房走出来时,就已经看到了那些醉倒的内府骑士,酒馆在其他客人的吵嚷声中是一片喧嚣,可这些骑士却是鼾声如雷,睡得跟死猪一样。而明天比武便会继续,这些人一夜宿醉,不到晌午恐怕难以缓过劲儿来,由此约翰已经猜到了比加尔的心思。
暗中游说这种事,约翰随便找个亲信便可以,比如他的儿子莱曼。可想要说服这些骄横的内府骑士,莱曼根本压不住他们,虽然他可以借约翰乃至罗莎的名头,还是总管位置的接班人,可他现在却只是个男仆。所以游说这事只能由常年作为伯爵影子存在的约翰出马,那些内府骑士为人再狂,面对他也得乖乖的。可现在,因为比加尔的酒量,约翰却省事了。比加尔不仅将下午在比武场时,原本打算通过佯败,帮助罗莎夫人的父亲理查德建立威望的举动,向约翰和盘托出来表明心迹,还保证在明天的比武会暗中相助。得到了满意答复的约翰没有久留,到酒馆厨房,从来时的后门离去。
可约翰和比加尔的密谈,却并非没人察觉,他们的交谈早已落入不远处的两位酒客耳中,这两人坐在酒馆内侧的角落,内府骑士所在的区域正好被那个方向一览无余。早在内府骑士们到来前,在这家酒馆投宿的雷兰德和杜喀拉斯就来到了这个视线极好的角落,他们本是正常的用餐,但在身穿艾特斯科家族双头山鹫罩袍的内府骑士到来后,他们便叫酒保上酒,压低身子装作滥饮的酒徒,做出半醉的姿态嘴上嬉笑的同时,眼睛和耳朵却关注内府骑士那边。当其他内府骑士拍比加尔马屁,灌酒却反被灌倒,比加尔走到门口又返,约翰出现与比加尔密谈后离去,这一切都被雷兰德和杜喀拉斯从头到尾旁观。
第二天,雷兰德和杜喀拉斯一大早便前往艾特斯科堡内堡进行拜会,雷兰德身穿天蓝色毛呢宽袖短袍,在这个色调以深色为主的时代,漂白的技术可谓是不传之秘,市面上淡色的衣料甚为少见。领子前方的开口处用金丝线做成的绳扣来扣系,领子要比衣料的颜色稍微深上一些,整件衣服上则绣着颜色深的深蓝色马蔺花纹,利用颜色深浅的变化表现出了层次感,就像是浮雕一样。短袍之外则是暗绿色的天鹅绒无袖对襟外套,正面是长马甲,背面则是连接在肩袖部位的宽大披风,领子是松软细柔的水獭皮,还有一顶与短袍颜色相呼应的深蓝色翻叠小帽,在帽子右侧边缘则悬挂着两枚白色的锥螺壳作为装饰。这样的穿着对雷兰德来说正好,既表示了对主人的尊重,也不会满身绫罗显得太过傲慢,符合他艾博戴尔家族次子的身份。
约翰在从卫兵布鲁诺口中得知了雷兰德的到来后,早就做好了准备,在他看来这件事虽然和比武赶在了一起,显得不太凑巧。但对方既然按照礼节登门拜访,显然是想通过交涉,用缓和的手段达成目的,双方能够坐下来谈,便能大事化小。于是约翰代罗莎向雷兰德发出邀请,请他一同前往观看比武,也是想要通过展示武力,来为后面的谈判争取上风,因为昨晚和比加尔的约定,约翰心中是胜券在握,可他却不知道,雷兰德早已洞悉了他和比加尔谈话。
因为有比加尔的暗中投靠,罗莎和约翰没有再像昨天那样拖延时间,反而有意加节奏。路德维希对此并不觉得意外,内府骑士集体醉酒的事,他早在昨天晚上就已经通过手下的打探得知了,他深知这些内府骑士是什么德性,此时他的注意力已经转到了艾博戴尔家族来的雷兰德身上,不再注重这场比武的结果。
这些内府骑士在被阿尔芒多招揽前,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