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退下吧!”阿平刚将酸梅汤搁下,刘启便命令道,语气淡淡的,不带一丝情绪。
阿平的目光微微一顿,略惊慌地应了声:“诺。”便退了出去,走至门口发现自己竟出了一身的冷汗。
王娡在阿平离去时,抬头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她的背影,旋即又垂下眼眸。
刘启随手拿起桌案上的一卷书简看了起来,问:“你瞧得懂这个?”
王娡忙摇头,“老子乃高人,他写的东西博大精深、玄奥无极,妾愚钝且粗鄙,虽读了几遍,始终不得其要领,无法领悟到这本书的真谛与境界,不过是件摆设而已。”
刘启的目光不由得从书简落向面前这个小女子的脸上,略带着几分讶异之色。
“看来你读过不少书,孤真小看了你。”是一句很肯定的话,没有一丝疑惑,她刚刚那句话虽不过是泛泛之谈,可他能感觉得出她不只是识字而已!
王娡竦然一惊,不明白他那话到底几个意思,是赞赏,亦或是厌恶?事起仓促,她刚刚根本未及多想,随口应答,现真有些懊悔,要知道不少男人是不喜女人读书太多的!
“都看了些什么书?”刘启问,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诗》、《楚辞》、《道德经》。”王娡极力平静地回答,既已如此,不如豁出去赌一把,不过,她还是硬生生地将那本《孙子兵法》给咽了下来,一个女子看了这么多书已属少有,居然还看过兵书,更是少之又少!
刘启攸地一笑,那笑容含着几分不明的意味,道:“你果真看了不少书。”顿了顿,又道:“以后去甲观侍候孤笔墨吧。”
王娡轻松了口气,看来他并不讨厌她看书,她算是赌对了!
这一夜,刘启宿在了王娡这里。
次日,刘启用完早膳才离去,刚好王皃姁过来找姐姐,远远地看见刘启向她这边走过来,立马垂下眼眸,弯下身子行礼,须臾,他从她身边走过,衣袂飘飘,连余光都不曾看她一眼,更别说与她说话了,只留下一缕幽幽的龙涎香,夹杂着淡淡的薄荷清香在空气中回旋萦绕。
王皃姁伫足立在了那里,目光痴痴地看向刘启离去的背影,心“突突”地跳着,浑身跟着开始燥热难安起来。
这一切全都落入一旁琇儿的眼里,她双瞳微微一缩,心头百转千回,最终化作一句看似轻描淡写的话:“看来昨夜太子又宿在了娘子姐姐处。”
王皃姁的心微微一震,一丝丝的酸味自心底深处慢慢升起,恣意蔓延,跟着连咽下去的口水都带了丝酸味,她以为他与那些纨绔子弟一样,是一个性情乖张、言行荒诞之人,没想到竟是如此的清贵孤傲、风姿独具!她入府是为了什么?不就为了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吗?
燕兰挽过皃姁的臂腕,催促道:“二小姐快走吧,大小姐还在屋里等着呢!”
王皃姁怔怔地应了一声,随着燕兰向前走去,心始终恍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