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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着头想说这不怪你,强烈的恐惧感却死死扼住了她的咽喉,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柳知夏怕自己再惊到她,向后转了两下轮椅,离她远了一些。

休息室里响着轻轻的啜泣声,渐渐的,这唯一的声音也减弱消失,屋子里一时间静谧得有些可怕。

郁菲好不容易从那段回忆中挣扎出来,看见脸上写满担忧的柳小姐,忙借着抹眼泪的动作别开了眼。

自己的病会为别人带来坏心情和负能量,这正是她不愿意接近别人的原因之一。

柳小姐那么乐观自信的人,怎么能被她这种人拖累呢?

郁菲知道,现在和柳小姐减少接触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是她一想到那场景,胸口就难受得不行。

屋子里太过安静,柳知夏见她情绪稳定下来,轻声开口打破了这阵沉默:“菲菲,你需要我做什么吗?”

郁菲还是摇头,她咬紧下唇,唇瓣泛起青白。

“对不起啊……”柳知夏也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她本来就不善于开导别人,吵架她在行,安慰人实在不适合她。

郁菲渐渐松开下唇,唇色恢复些许,唇瓣上却仍留着深深的咬痕。

“不怪你,是我的问题。”她哑着声音,企图牵起嘴角露出一个和善的笑,结果露出了一副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柳知夏见她这样,声音放得更轻:“没事啊,你需要肩膀,我可以借你肩膀;你需要拥抱,我可以给你拥抱;你需要倾听,我可以做你的倾听者。反正我就在这里,你什么时候觉得可以了,我们再一起出去。”

咚、咚。

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蓦地被击中。

郁菲沉默,她承认自己被这段话感动了,但她无法向柳小姐索求其中任何一项。

她的过去并不值得说道,只有她和她的母亲能为这段经历感到痛心,其他人听了,无非是说几句同情的场面话。

伤口没痊愈的时候,轻碰一下都是疼的。她不愿意反复揭开自己的伤疤,让别人看自己鲜血淋漓的样子到底有多可怜。

祥林嫂可以对旁人念着“我真傻,真的”,她却一个字都不敢提。

郁菲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情,但大脑中不断重复着对仪式动作的渴望。她张开嘴,颤着声音问:“你可以……转过去吗?”

柳知夏照做,郁菲忙拿起枕头完成动作,胸口的郁结终于舒散了一些。

“我好多了,我送你回去。”郁菲穿上鞋,深吸一口气,迈开步子走到柳小姐身后。

柳知夏突然开口:“我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题?”

“你问。”

“我不是心思细腻的人,有时候说话做事会伤害到你。如果我以后哪里做错了,你可以告诉我吗?”

“你没做错。”

柳知夏执拗地问:“你可以告诉我吗?”

郁菲顿了顿,反问:“你和我这样的人相处,不会觉得累吗?”

“和你这样优秀的人相处确实有点压力,不过我会努力追赶上你的。”柳知夏叹了声气,“话说回来,真正的朋友就是要这样互相激励,一起变得更好啊。和那些只会吃喝玩乐的朋友在一起浪确实开心,但开心之后心里还是空虚的。同你就相处就不一样了,每天过得特满足特充实,感觉生命更有意义了。”

郁菲怔住,不知道她是故意把问题答偏,还是真的这样想。

柳知夏仰起头,方向颠倒地看着她:“我答完了,所以你是不是也要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郁菲本来想说“不必了”,毕竟她心里已经产生了不想耽误柳小姐的想法。可这一刻,她望着眼前这对澄澈的双眸,嘴唇动了动,说出了一个“好”字。

柳知夏笑了笑,低下头说:“菲菲,有那么多读者喜欢你,你一点都不糟。你看看我,我可一直是很多人口中的烂人和废物啊,不是照样活得不错吗?”

你不是烂人,也不是废物——

郁菲想要反驳她对自我的否定,但她说不出口。

她自我否定的程度远高于柳小姐,又有什么资格去评价她的说法?

走出休息室前,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郁菲不知道要去哪里,正考虑把轮椅推向哪边时,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人显示“汪采茉”,她心脏猛跳,险些拿不住手机。

这是她第一次接到网上朋友的电话,虽然她们早就有了彼此的联系方式,但从来没有用语音交流过。

郁菲慢慢滑动屏幕,将手机贴向耳边。

“郁老师?”

略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郁菲抿抿唇,“嗯”了一声。

“你在哪儿?我准备过去了,你方便吗?”汪采茉拿起车钥匙,推开办公室的门,“还有啊,柳知夏到了没?”

她的语气平常到好像她们是经常通话见面的老朋友,这让郁菲的紧张感减弱了许多。将她的问题梳理了一下,郁菲逐一答道:“我在一间医疗室门口,马上出去。现在很方便。她到了。”

“没想到郁老师声音这么温柔啊~”汪采茉说完觉得自己有点不正经,咳了两下说,“行,我一小时后到。”

郁菲再次“嗯”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汪采茉早就料到了她会害羞,此时也不介意,反而很欢快地说:“我给你准备了惊喜哟,先挂了,一会儿见。”

惊喜……?

糟了,第一次见面,她竟然忘记给对方准备礼物!

郁菲猛然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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