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域清亮澄澈, 水墙后的实验室却是昏暗无比,千绘京的掌心传来一阵阵冰凉,目光却如火焰灼烧。

她看得很清楚, 在那狭窄的实验室里, 被医护人员和实验者围成一圈的白床上,正躺着一个黑发女孩儿。

女孩儿安静得如同死去一般,身上全是插管,旁边的女人拿起直血管钳,想把前者的血止住,可还没等那尖利的钳口落下,女孩儿猛地睁开双眼,这一睁直接把四周的人吓得同时倒退几步,千绘京的五指也不由得收缩了些女孩儿没有眼珠

黑漆漆的眼眶如同尸林里的干尸,她什么都看不见,可那份对于生的渴望让她挣断了插管,双臂胡乱挥舞,一名医护人员赶紧让人按住她,声音中带着颤抖“,别让她逃出去”

“手术刀,手术刀”

“该死, 麻醉剂已经不够用了”

“替换的眼睛准备好没有”

场面一片混乱,女孩儿凄惨的叫声格外突兀, 她被医护人员压住手臂, 乱蹬的双脚也在麻醉剂的作用下逐渐失去力气, 只有那双空洞的眼眶直面天花板,似控诉,似呼救,可这里没人能救她,也没人愿意救她。

人们被刚才的突发情况吓得头冒冷汗,女孩儿痛苦的哭喊除了让他们觉得惊悚外没有半用处,一个男人又急又气,大声呵斥“这是后一个实验体了,小心儿”

“我们也没办法啊”女医生心有余悸地看了眼电子仪器显示屏,“这孩子死前执念太重,再加上实力远超于同龄人,能让她安静一段时间就已经很不错了,哪儿能顺利撑到换眼实验结束”

“我可不管这么多,耽误了上面的计划你们医疗部门就等着受罚吧”

“不过我从事这工作这么些年了,还没见过这样的犟脾气。”

另一名男医生打量着女孩儿半闭合的双眼,以及被汗水打湿的沾满黑发的脸颊,说道“为了测量她的数据可花了不少时间吧”

“不该问的别瞎问,”男人拿起桌上的小培养皿,里面浸泡着刚换下来的黝黑眼珠,“我先走了,你们勤,不能让她活着就直接弄死,上面问起来就说是她自己作的,反正东西也到手了,听”

话音未落,手中的培养皿已落在地上,摔成一地碎片,眼珠则“咕噜咕噜”地滚到角落里,停下来时化成烟雾消散殆尽。

而那个被一只手穿透心脏的男人也随眼珠一起化成了烟雾,连尸体都不剩。

实验室里的人都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站在手术床周围不停换用具,动作机械而重复,如同傀儡。

千绘京收手,上面没有血,捅穿男人心脏的时候也没有真实感,她就这么站着,身后是被蛮力打破的水墙。

海水不断涌入破损的透明墙,不消片刻,医护人员和实验者的身影就淹没在了海洋之中,只剩下手术床上的小女孩儿静静地漂浮着,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幻觉。

她想起来了。

千绘京走到小女孩儿身边,将她不甘心闭拢的双眼合上。

什么都想起来了。

石子落入长河,扬起层层积沙,填补了记忆深处的空白。

当年的千绘京与根部忍者对战,在关键时刻奋力一搏,先半步击杀了后者,但自己也身受重伤,陷入昏迷,早已在忍者世界隐藏数年的时政人员趁机将她带并囚禁在监狱里,永不见天日。

监狱里有很多身怀异能的孩子,她为了不受欺负只能反抗,每天活在恐惧与饥饿中,精力逐渐疲惫,时政高层用这种方法磨去他们的棱角,抹杀他们的斗志,终于,监狱里的孩子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再也没有来过。

她问过那些看守,或许是见她要死了,不忍心隐瞒,便透露出了自己知道的那部分情报。

时政与时间溯行军的斗争持续百年之久,前几次的大规模战争是让高层们身心俱疲,为了维护历史的秩序,为了让人类不受侵扰,他们想出了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舍少护多。

异世界中不乏实力强悍之人,可已成型的力量太过可怕,凭时政的手段还没法去捕获,所以他们就将目光放在了小辈身上,名门之后,鲜血液,只要把资质优良的孩子抓来做实验,并复制他们的力量注入其他审神者体内,那时政的军力将翻上百倍不止,到时候别说是时间溯行军,就连检非违使会有所忌惮。

“我们只是牺牲了小部分人的利益去换取了大部分人的安宁,难道不对吗”

不对。

“那你太自私了。”

自私的是你们。

守护历史本该是时政的职责,你们却将这份职责当成了囚禁无辜之人的枷锁,并以我们为垫脚石去坐上那世界守护者的宝座,你们已经与初心背道而驰

“这不过是你为自己的自私找的借口而已。”

那你们怎么不去

看守噎了一下,不再说话。

备受高层关注的千绘京成为了后一个走入实验室的人,她被挖去双目,又被植入时政自制的实验写轮眼,宇智波血统纯正的她却成了为反馈数据而存在的伪造品,她在手术床上拼命挣扎,迎来的只有强烈的压迫,过多的药物和注射剂带走了她的生命,医护人员对此只能表示遗憾,把宇智波千绘京的名字也列入了失败品名单。

可他们没有想到她并未死去,对自己的家族有多骄傲,不甘的信念爆发出来时怨恨就有多强,那个时候刚好赶上时空战,千绘京的魂魄被空间裂缝吸收,落入平行时空的冥界,她在那里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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