箕王府外,步辇落地。
闻太师威严的目光夹杂着刚毅,虽然久居边关,但是心中并不糊涂,这朝中,能真正以大局为重者,当属三贤之首,箕王。
听见闻仲来访,箕子立刻出门相迎,:“难得老太师今日闲暇,亲临本王府邸,真是蓬荜生辉啊!本王还寻思着,稍后拎壶好酒,去找老太师痛饮一番。”
闻仲身边只带着伊蒙,手里拿着上好的白老虎皮,几张长毛羊皮,两箱子东夷特有的干果,玉石器具。
闻仲笑道:“白虎皮皮泽光滑,皮毛温暖,一件送与大王,一件送与箕王,君臣一心,同皮同心。”
闻仲的上门礼又厚有重,箕子不由打趣道:“老太师真是折煞本王,且待本王进屋翻箱倒柜,看看能否找得一两件珍贵相媲之物回礼。”
闻仲哈哈大笑,拍着箕王肩膀,:“箕王严重了,老夫是真心想念你的桃花酒了,一进门就闻着香味了,箕王府的桃花酒,可是让老夫日夜思念呐!”
:“好说,好说,太师请……”箕子转身吩咐侍从去酒窖取酒,招呼闻仲。
侍从点头作揖,匆匆往酒窖奔去。
闻仲性格爽朗,箕王心思缜密,两人一文一武,谈及往事前尘,故交老友,时而愉悦,时而忧伤。
岁月的印记爬满了两位老人沧桑的面容,刻成了一条条细纹,一丝丝白发,过往尘风的记忆,犹如碎片,在欢笑畅饮中点缀渲染……
………………
酒过三巡,闻仲已是红光满面,:“箕王酒量还是不减当年,能与老夫喝得如此尽兴之人,除了南华,就属箕王了。”
南华?听到闻仲提及南华,箕王不甚打翻了手里的酒……
闻仲呆愣,良久后,道:“南华之死,箕王可有何要对老夫说的?”
箕子缓缓放下酒杯,擦了擦打湿的袖口,看来,闻仲今天不止是来喝酒的,:“老太师所言何意?可是听闻了什么?”
闻仲淡然一笑,:“箕王与老夫相交数十载,应知老夫向来不听别人闲言碎语,老夫只想听箕王亲口说。”
:“那太师想从本王口中听到什么呢?”
:“真相,南华死的真相。”
箕子眼底轻晃,侧目转头,:“呵呵……本王说的,也未必是真相啊!老太师与南华将军有师徒之情,又有提携之恩,想必已去南府探望过了吧?”
闻仲悠悠点头,:“去了,南老夫人面容憔悴,临走时泪流满面,拉住老夫的手,要老夫一定抓出凶手。”
:“所以,太师就上本王这来了?”箕王低眉思忖。
闻仲干笑道:“箕王说笑了!只是,听南府的下人说,南华乃是被一阵妖风带走了人头,不知箕王对此,有何看法?”
箕王侧目而视,清酌小酒,:“看来,老太师今日,是非要同本王聊聊南华了?”
闻仲眯起深邃的黑眸,盯住对面同样深邃的眼眸,许久后,闻仲后仰点头,:“好吧!如果老夫再继续追问,倒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了。”
闻仲眨眼感叹道:“南华的秉性老夫还是了解的,虽勇猛过人,却也凶残无度,不听教化,有勇无谋。当年,大王在斗兽场中一眼看中了他,一路从驻军护卫,荣升到了都城将军。老夫还记得初见他时,他满脸挂着鼻涕,为了抢一筐水梨,活活砸死了一对夫妇。他们兄弟二人,一个凶残,一个诡辩,是老夫没有时间悉心教导。”
闻仲仰头,灌了两口酒,眼底闪着痛惜,:“不管他是怎么死的,该不该死,到底是老夫门第,平心而论,老夫希望他死在战场上,而非权谋争斗之中。”
箕子神色郁郁,微微点了点头,:“南华何德何能,能拜在老太师门下,太师义薄云天,深明大义,本王佩服!”
闻仲深深凝视箕王,沉重的声音道:“老夫向来不喜欢党争,觉得太过丑恶,但是,老夫相信箕王,深知箕王为人,无论大王身边有多少牛鬼蛇神,多少妖孽祸害,无论局势如何,用了何种雷霆手段,老夫深信,箕王不会被时世所惑,一心只为我大商。”
箕子心中一怔,鼻尖微一酸,眼角颤动,:“太师之言,本王惭愧啊!不是为南华,而是为知己。”箕子举杯相敬,:“如今,朝中形势复杂,本王也是百爪挠心,忐忑不安。”
闻仲回敬道:“如果需要老夫帮忙,箕王大可明言。”
箕子看了看闻仲,明言?闻仲虽战无不胜,可是早已偏离了朝堂内政,如果知道了萧莫正拉拢朝中宗亲大臣密谋造反,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太师还是不知道的好。”
……………………
闻仲和伊蒙从箕王府出来,闻仲觉得这次朝中变化暗涌,充斥着密谋与动乱的危殆。
:“谁……”伊蒙突然感觉墙角有人窥探,冲过去一把卡住她的脖子……
闻仲上前瞪住有些熟悉的面孔,伊蒙想了想,方才似乎才见过,松手道:“你是南府的夫人?”
霓蓉点头咳嗽,委身道:“在下乃是南华的三夫人,叫霓蓉,见过老太师,伊蒙大将军。”
伊蒙看了看闻仲,随即问道:“你是方才从南府一路跟过来的?”
霓蓉点了点头。
:“你可是有事禀报老夫?”闻仲道。
霓蓉看着闻仲,下跪道:“我知道是谁杀了将军,请太师为亡夫做主!”
闻仲看着神色惊慌的霓蓉,将她带入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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