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原告代理律师有理有据地辩驳道:“先说江曼玉女士身世的问题。咱们谈论的,是江家的遗产继承权,不是孟家的继承权!
江曼玉女士确实不是孟老夫人所生,但是,江曼玉女士的的确确是江玉龙亲生。如果江曼玉女士不是江家人,江水寒与江玉龙,当年不可能留下江曼玉。既然江曼玉女士是江玉龙亲生,且又得到江水寒认可,那么,江水寒的遗嘱就是按照自己真实意愿所写。
按照婚姻法规定,非婚生子女,也是拥有合法继承权的。孟老夫人为了一己之私,想剥夺江曼玉女士继承权,本身就违背了法律!”
辩方律师反驳,“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江曼玉是江玉龙所生?”
原告代理律师拿出一份愿望书,笑道:“我们当然不能冒犯死者,去开棺取骨,但是,亲兄妹之间,也是可以做血缘鉴定的。这是江家二爷江禄生先生,写下的意愿书,首先他承认江曼玉是自己的亲妹妹,而且他愿意代替父亲,跟妹妹做身份鉴定。
连哥哥都相信自己妹妹是亲生的,可是孟老夫人就是不肯认,只能说,孟老夫人是不想承认情敌的孩子与自己丈夫有关罢了,自欺欺人,我们可以理解。”
孟氏双手紧紧抓着座椅,双眼透露出愤恨。
这一生,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在她面前提那个女人!
辩方律师也笑道:“这么说,江禄生还没有与江曼玉做身份鉴定喽?那么,你们还是不能够证明江曼玉与江玉龙是亲生父女关系。除非,你们现在就让江禄生出庭作证,然后,与江曼玉女士去相关机构做鉴定,要不然,你们提的诉求,我当事人没办法答应!”
孟氏双眼死死盯着舒明泰,心头痛快不已——
江禄生护送江曼玉出了镇子,到现在也没有回来,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即便江禄生愿意出庭,以江曼玉现在心死如灰的心情,也根本不会跟江禄生去做什么鉴定······
正当大家以为陷入僵局时,只见舒明泰缓缓起身,铿锵有力道:“我能证明我的妻子,确实是岳父江玉龙先生所生!”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吃惊不已,就连舒明泰的代理律师也是诧异。
孟氏瞪大着双眼,看着舒明泰从坐在旁听席上的舒明康手里,接过一只木匣子。
那只木匣子,她见过,正是她婆婆当年使用的妆奁盒。后来婆婆身故,江水寒就抱着那盒子,睹物思人。
再后来,她极少去给江水寒请安,也就再也没见过这只盒子。今天这盒子猛然出现在法庭上,孟氏心头涌起阵阵不安。
江水寒不了解她,她也难看透江水寒,她不知道这里头,究竟藏着什么,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舒明泰看了一眼孟氏微变的神情,当着所有人的面,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精致的古铜钥匙,钥匙上还有白玉挂坠,看上去很是金贵,然后,他轻轻一插一转,木匣子便被打开。
这枚钥匙,是他昨天在给江曼玉收拾东西时无意发现的。他本来想让江曼玉漂漂亮亮,于是就把江曼玉的首饰盒翻找了一遍,结果,翻到了这枚钥匙。
他想,许是江水寒生前,将钥匙偷偷放进江曼玉的首饰盒里的吧,只怕江曼玉自己都不知道。
舒明泰刻意放慢动作,让孟氏看得清清楚楚。
他拿出最上面的一封信,让人交给了审判长。
舒明泰缓缓说道:“这木匣子,想必孟老夫人十分熟识。这,原本是我妻子奶奶的遗物,当年,岳父大人江玉龙英年早逝,奶奶她伤痛之余,将岳父大人最重要的遗物收在此盒中。不久后,奶奶郁郁而终,爷爷,也就是江水寒老先生又将奶奶最重要的遗物收进这盒内。
爷爷出事前几个月,可能已经预感到身体不好,大限将至,于是,又将另外几件重要的东西留在这盒内。
这盒子,是爷爷身边的刘管家交于我的,言明,这盒子的主人现在是我妻子,因为,这里有解决我妻子烦忧的重要东西。
也就是说,江家所有困扰人的秘密,都在此盒中!”
“不可能!”孟氏激动地站起身,指着舒明泰喊道:“我才是江家的夫人,江家的未亡人,我丈夫的遗物,也该是由我保管,怎么可能会交给一个野种!”
“安静!”审判长严肃地敲了一下木锤。然后,他让人将手里的那封信送到孟氏面前。“你先看完这个,再做定论!”
孟氏迫不及待地接过来看,一看上面的字迹,她傻了眼。
而那上面的内容,每一个字,似乎都像一把钢刀一样,刺她的眼,扎她的心。
信,是江水寒的亲笔。上面写道——
告知吾辈后人,江曼玉,乃吾儿江玉龙与姜兰儿亲生之女,姜兰儿生下此女当天,吾就悄然做了一次亲子鉴定,血缘关系不容置疑。吾百年身后,若有人对江曼玉身世产生质疑,或是一再诽谤,吾地府难安,会求阴司断案,定还我孙女一世安宁······”
孟氏摇着头,不肯相信。
这边,只见舒明泰又从盒子里取出一份证物呈上法庭。
“这,便是当年那张亲子鉴定书,上面的日期以及相关机构,尽管年代较久,有些泛黄,但依然清晰可辨。”
当代理律师将鉴定书递到孟氏面前,看着上面“相似度99.9······为父女关系”一行字时,孟氏顿时面如死灰,跌坐在椅子上。
她想不通,明明她安排的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