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嗔他一眼,“不管外人怎么说我们母女,她终究是我女儿,我也不能真的与她计较。”
说到这,孟氏面露一丝为难。“只是你妹夫他······听说他在镇上留了好几个人保护你妹妹,不让任何人接近她,尤其是我······我就算是有心去看你妹妹,只怕也进不了那门。”
江禄生不以为然道:“如果妈您真的想去看妹妹,我可以跟妹夫沟通。”
“这不好吧,你妹夫都让法院下传票了,这个时候你去找他,他只会认为我想让他撤诉,才去找你妹子,更不会同意我去看你妹子了。”
“那怎么办?”
江禄生再次苦恼起来。
孟氏不经意地在一旁道:“你妹子说不定也是想见我的,只是碍于他丈夫的面。你跟你妹子关系最好,你也最疼她,不如你陪妈走这一趟,就说是你想她了,这样大家面上都不尴尬。”
江禄生眼眸又是一亮,点点头,“对呀,以我跟玉儿的感情,我执意要见她,她也不会拒绝的。妹夫他其实也是个讲道理的人,对我还算尊敬,也不会怪我扰了玉儿的清净。对,就这样!妈,您先休息,我明日一早就备车,带您一起去看妹妹。”
孟氏笑着点点头,一抹肃杀掠过眼底······
晚饭后,舒明泰站在角门那,看了看手表,等候着要等的人。
高阿婆一般都会在这个时间点,来向他禀告江曼玉一天的情形。
眼看着时间快到,只听角门那一阵声响,舒明泰正要迎上去,却发现进门的是个年轻女人。
那女人一身装扮普通,秀发披肩,遮住半个脸颊,看身形,他似曾相识。
只见那女人低着个头,手里拎着一只有些分量的食盒,步上游廊,径直往后堂那边而去。
江家很大,光是院落都有十几处。
江曼玉的闺楼在后堂的第一个院落,离江水寒的故居和前厅都很近。
而孟氏的住处比较偏远,要通过好几个院子才能达到。
舒明泰心下疑惑,看那女人去的方向,似乎正是孟氏的院落。
正疑惑之际,角门那又有动静,高阿婆踏着夜色走了过来。
“姑爷。”
舒明泰收回视线,朝高阿婆点点头。“玉儿她,今日胃口可好了些?”
高阿婆笑道:“她看了您写的信后,虽然还是不大说话,但是胃口好了许多,眉头也舒展了不少。”
闻言,舒明泰心头喜悦不已,连声说:“那就好,那就好······”
见舒明泰这般模样,高阿婆不由得打趣道:“可见,在小姐心中,姑爷您才是最重要的!”
舒明泰不由得脸色微微泛红,甜蜜溢在心间,连日来的苦涩与疲惫,消散了不少。
二人又交谈了一会儿,后来谈到了关于打官司的事情,舒明泰嘱咐高阿婆,还是先不要让江曼玉知道的好。
高阿婆低头沉吟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这时,一个人影从游廊那边走来。
舒明泰定睛细看,是方才那个进门的女人,手里,依然拎着那只食盒。
看她走路的样子,食盒里的东西应该是空了,拎起来很轻便。
她只顾埋头走路,依然没有看到游廊拐角的大树后头,站着两个人。
见她熟门熟路地走了出去,舒明泰好奇地道:“这个女人的身影很熟悉,我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高阿婆望着那角门消失的背影,叹了一声,“她是方灵,你名义上的大嫂,福哥儿的妻,江家正儿八经的大少奶奶。”
舒明泰恍然大悟,低低地哦了一声。
关于江福生与方灵的事情,舒明泰当时只是个学徒,住在柴窑里,不甚知晓二人之间的事。只知道江福生与方家结亲,但是结婚的当晚,新郎失踪了,据说后来还是江水寒派人找到的他。
过了半年后,舒明泰听其他工友说,两人要离婚,原因好像是女方相貌丑陋不说,还孤傲清高,不通情达理。
再然后,听说女方搬回了娘家居住,从此,江家似乎就再也没有江家大少奶奶这个人。
没想到方灵会在今晚出现,想起来这方灵终究是孟氏的儿媳,这个时间出现,莫不是孟氏要方家出面帮忙打官司?
舒明泰不禁问高阿婆道:“她不是几年前,就搬到娘家去住了吗,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孟氏要她来的?”
高阿婆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静默了片刻后,高阿婆仰望着头顶四方的屋宇飞檐,摇头叹息道:“这都是冤孽,江家也不知道是触犯了什么神灵,不得消停。传言多有误,其实,少奶奶为人敦厚善良,是大少爷负了她啊!”
“哦?这里头,莫不是有不为人知的缘故?”舒明泰越发好奇起来。
高阿婆点点头,忽然,她认真地看向舒明泰,“姑爷,还记得大少爷篡改遗嘱的事情吗?其实,大少爷会逼迫老爷子改遗嘱,做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是有原因的。
姑爷您不知道的是,在大少爷年满十八岁生辰当天,老爷子就立过一份遗嘱。那份遗嘱江家的长辈都知道,上面写的明明白白,等老爷子驾鹤西归后,这江家所有的大权,都归长孙江福生所有。
只不过,造物弄人,也是在同一年,老爷子却当着众人的面,毁了那份遗嘱······”
古老沧桑的大榕树下,高阿婆想舒明泰讲述起了江家另一段惊天动地的过往。
事情得从江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