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不解气,她跑到一侧的佛堂,发疯似的将经文、木鱼等物纷纷掀落,她将垂挂的经幡一一扯碎,又将每日里捏在指尖的佛珠扯掉,让一颗颗碧绿的翡翠珠子滚滚而落,滑向四处······
她用尽了所有气力,最后,跌坐在满是狼藉的地上,埋首而泣······
舒明泰闻讯赶回家,一进房门,便奔向床榻。
“玉儿!”
一听说江曼玉哭着跑回房,然后倒在床上再没有起身,舒明泰连忙从厂子里赶回来,连跟人约定好的合同都没有签。
江曼玉睁开哭肿的双眼,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两秒,然后,扑向男人的怀抱,大哭起来。
舒明泰一边拍着她的背脊一边安抚道:“玉儿,我在这里,有我在,什么事都没有。”
他只知道母女俩谈话,但不知道具体的谈话内容,但看江曼玉哭的这般撕心裂肺,料定是孟氏说了让江曼玉难堪的话。
一阵疼惜涌起,舒明泰不禁自责起来。
当初,江水寒在世时,从没有人敢让江曼玉受委屈,如今,江水寒才去世不久,江家的人就各个真相毕露,就连亲身母亲都不例外,偏偏他又不在江曼玉身旁,难怪她会如此伤心欲绝。
“玉儿,不要多想了,就算太塌下来,你丈夫也会护着你,再不让你受委屈!”
他的话,温暖了江曼玉寒冷的心,情绪也渐渐平缓下来。
给江曼玉喂了一碗燕窝粥后,舒明泰才问江曼玉今天与孟氏的谈话内容。
江曼玉如实相告,说完,又是悲从中来,眼泪难以抑制。
舒明泰摇头,表示无法理解,咬牙道:“天下哪有这样的母亲,同样是孩子,对待竟然天壤之别!”
想起恩师对自己的殷殷期盼,想起他和江曼玉在江家所受到的种种不公正待遇,舒明泰果决地道:“我不信这世界当真能黑白颠倒,玉儿,我发誓,我不会再总是被动地任人宰割,我,要让大家看清楚,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江曼玉不安地道:“你想要做什么?大哥他,已经得了报应,难不成,我们还要送他去监狱?”
舒明泰道:“我自然不会做那落井下石之事。只是玉儿,你别忘了,按照你母亲的说法,我们永远是外人,就算没了你大哥,还有你二哥三哥,她是决意要驱赶我们离开江家。我对付一个江福生,就已经精疲力尽,要是你两个哥哥接二连三地炮轰我,与我没完没了,我们的日子怕是再无安生之日。”
听罢,江曼玉默了片刻,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然后道:“要不,我们就搬走吧,至于他们要玉泰窑厂的掌权,我们也给他们,大不了,我们重新建一座窑厂,反正,我们手里,有的是客户资源。”
倒是没想到江曼玉会妥协,舒明泰叹道:“玉儿,你该知道,我留在江家,并非是为了自己。”
江曼玉连忙道:“我知道,你是为了爷爷,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将来。我只是怕,怕这样耗下去,两败俱伤。”
舒明泰很是欣慰,拥着江曼玉,轻声道:“玉儿,该来的,迟早会来,该面对的,也无法逃避。如今你大哥神志不清,短时间内也很难再掌管大局,你三哥是个贪得无厌的人,除了嘴皮子厉害,没有真才实学,难堪大任。你二哥虽然铁骨铮铮,重情重义,奈何只懂货运,不懂陶瓷制作技术,加上你三哥一教唆,大是大非面前,怕是难以抉择,江家此刻,就像一盘散沙。
如今,瑶池镇上的瓷厂鳞次栉比,竞争残酷,稍有不慎,百年基业难以保存,江家人只顾着眼前的利益,目光短浅,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让师傅的心血毁于一旦。
所以,玉儿,你母亲既然放了狠话,我们就不能坐以待毙。我猜测,你母亲定会让你两个哥哥再次朝我发难。与其如此,我还不如早做准备,必要时,跟他们走法律途径。”
见江曼玉似乎还有所犹豫,舒明泰执起她的手,认真道:“我答应你,等一切尘埃落定,等玉泰窑厂名声在外,正式走向国际,我就把股份均分给江家的每一个人,然后,带着你离开江家,去营造属于我们的一个小窝,再也不理那些是是非非。”
他在江曼玉的手背上吻了吻,坚定地道:“我舒明泰的女人,是江家最珍贵的千金,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赶你出大门。我舒明泰的女人,要走,也是堂堂正正地从江家大门走出去!”
舒明泰的话,让江曼玉内心充满憧憬,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舒明泰看向窗外,眼神眯了眯,“江家窑厂的瓷器能够打开国外贸易的出口,都是因为我与麦可尔签订的那十年贸易合同,我与那麦可尔一见如故,我想亲自去见见他,获得他的支持,就算你母兄与我法庭相见,有麦可尔为我作证,加上遗嘱真实有效,你母兄也不会再有纠葛。”
说到这,他低头看向江曼玉,“只可惜,麦可尔人在遥远的冰城定居,从瑶池镇出发,光是坐汽车都要辗转好几趟,更不要说坐火车那么漫长。我这一来二去,没个十天半月,怕是也回不来。所以,我想带你一起去,这样,我就可以专心做事,不会担心你在江家受委屈了。”
江曼玉眼神闪烁了一下。说实话,她也很想跟舒明泰一起出去,可是······
她摸了摸有些不适的小腹,下午肚子好像有些抽筋,她疼了好一阵,喝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