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光赫听着妻子的口吻。
这些年了,在他的宠爱下,她何曾如此小心翼翼过?
心尖上掠过一抹疼惜,他道:“你快点过来吧!”
挂完电话,夏清璃愣在原地,扭头对何书渺道:“把车子开到后院门口,绕过宅子,去倪氏!”
“是!”何书渺又道:“那舅夫人哪里?”
“就说我临时有事,让她稍等片刻!”
“是!”
大厅里,木月吟拉进了木槿的手,不断安抚:“不要着急,一会儿清璃来了,我们找清璃做主便是了。”
木槿点点头,看着女佣呈上了热茶,赶紧道:“妈妈,先喝点水。”
“好。”木月吟刚刚端起茶杯尝了一点,就听见门口传出一阵汽车发动机的声响,她当即放下茶杯站了起来,眼前的窗口处,夏清璃的专用车就这样从别墅的侧面绕了过去,朝着院子门口的方向驶离了!
“这是怎么回事?!”木月吟看着一侧的女佣:“刚才出去的,是夫人吗?”
“我这个不知,刚才夫人在后院,说的就是一会儿过来。”女佣垂下脑袋,不知该如何作答,按理说夏清璃的专车,几十年来都是换车不换规矩,没有别人借着开出过。
木槿一下子站了起来,目光阴蛰,想要发飙的时候,却见何书渺面色温润地走了进来:“舅夫人!大少奶奶!真是不好意思,夫人临时有事外出了,她说了,让你们稍等片刻,她很快回来。”
木槿:“”
心里憋屈,却也无可奈何!
再次落座,木月吟难免抱怨:“我倒是不知道,现在清璃苑的待客之道竟是如此了!长嫂坐着,还要等着清璃她有没有空?!”
“舅夫人,夫人虽然在家的时候多,但是也是有工作的,她手里还有个清璃之光的珠宝店要打理的,这生意上的事情,很多突发状况根本说不准,舅夫人也是事业型的女人,跟咱们夫人又是同行,更算是同事,应该相互体谅。”
木月吟:“”
夏清璃一路乘着电梯直达倪光赫的办公室。
前脚刚刚进门,后脚就被倪光赫拉住,直接拉去了休息室里,坐在床边上。
夏清璃凝眉,看着他:“到底怎么回事?”
倪光赫深深看了她一眼,抬手轻抚了她的额发:“清璃,你坐好,现在有两件事告诉你,一件是好消息,一件是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夏清璃咬牙,凝望着丈夫眼眸里的精光与愧疚,捏紧了拳头,没好气道:“先听好消息!免得我听了坏消息肺气炸了,都没命再去听你的好消息了!”
耳边传来一声轻叹,倪光赫坐在她身侧,坦言:“子洋没死,他还活着,就在h市,并且已经跟斜阳还有小羊羔他们相认了!”
“什么?!”夏清璃一下子从床边站了起来,双手紧紧抓着倪光赫的衣领:“他没事?真的吗?这孩子,活着活着,太好了,活着可是他活着为什么不回家啊?为什么不回来?他跟斜阳小羊相认了,为什么不来见我这个妈妈?为什么?啊?”
“清璃!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倪光赫拉住她的手,起身将她摁回去坐好,然后来到她对面蹲下高大的身躯,用力握着她的手,握的她都疼!
夏清璃一脸茫然,一脸惊喜全都僵硬在一瞬,而这一瞬,她亲眼看见了倪光赫眸子里浓浓的愧疚!
后怕地咽了咽口水,她心慌地瞧着他,明明手指被他捏的生疼,可是她却不觉得。
甚至,她感谢他这么用力。
因为她清晰地感觉到疼痛,也才会明白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三年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她无数次奢望过幻想过的事情,居然成真了!
倪光赫盯着她,好久好久,久到夏清璃的双手都被他捏的麻木了,他才说:“坏消息是,子意跟清枫都被光暄送进了公安局,估计没什么可能放出来了。”
“我哥怎么了?”夏清璃诧异:“你不是说他们两个人都去了巴西?而且你怎么舍得让子意去坐牢的?”
“清璃,你还记得云轻轻为什么会来h市吗?”
“不就是因为她救了斜阳所以父母被坏人报复炸死了吗?”夏清璃快急死了,反握住丈夫的手:“光赫,你能不能说重点?你思维不要跳跃的这么大,好不好?我心慌!”
倪光赫深吸一口气,垂下脑袋,额头抵在夏清璃的手背上。
鼓足了太多太多的勇气,他再次抬眸的时候,迎上她焦急的瞳孔。
他知道,这一刻终于来了:“云轻轻是你大哥夏清华的女儿!”
夏清璃:“”
脑子有些懵,这是什么意思?大哥死了三十年了,可是云轻轻才二十出头!
如果云轻轻真是大哥的女儿,那么,三年前被炸死的
夏清璃下意识地缩了缩手,连滚带爬往大床的中心爬去,拉开了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一个脑袋,慌张地看着倪光赫,深吸一口气道:“你说!”
倪光赫瞧着妻子如此这般,倍感无力,也倍感心疼:“三十年前,你爸爸手里的股份是准备传给你大哥的,但是你大哥只喜欢光暄,他不会支持我,而清枫一直跟我如同亲兄弟一样,所以,你大哥的那起车祸其实是假的,他被我骗去出海,然后清枫在船上将他推了下去,你知道的,你大哥不会游泳所以他没能回来!”
夏清璃面色几乎透明,没有眨眼,可是经验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