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湛东夫妇跟倪子洋都回来的时候,在骄阳居里,阳阳有些不安地提起了白天的事情。
倪子洋面无表情地继续吃着晚餐,清隽的瞳孔不起一丝波澜,咽下一口食物后,这才道:“听见就听见了吧,也没什么。”
夏轻轻皱着眉头道:“我觉得这个倪子意也不是省油的灯,一般听见这样的话,肯定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他还故意把东西留下,让你们知道他来过了,这不就是故意的?故意告诉你们,你们的谈话他都听见了,这也是一种挑衅吧?”
“你别想那么多,也许没那么复杂。”湛东给夏轻轻夹了点菜。
夏轻轻不服气道:“难道不是?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听见了,我肯定拿着东西悄悄走开,不让别人知道我来过。这样起码大家以后见面也不会尴尬啊!但是他故意留下东西提醒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嘛!”
“好了好了,吃饭吧!”阳阳也有些头疼了,她只是心怀忐忑,所以忍不住说了出来,没想到说出来之后,越说越复杂了。她看了眼倪子洋,道:“我就是随口一提。”
倪子洋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我明白,吃饭吧。”
晚餐的小插曲过后,倪子洋便上楼钻进了小月牙的房间,逗女儿玩耍。
小羊羊则是捧着电话,有些悲伤地窝在沙发上给伊藤夫妇还有小樱桃打电话。一来诉说思念,二来说着爷爷去世的事情。
小野寺当即追了个电话给倪子洋,问倪子洋怎么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他们回来参加葬礼。倪子洋有些疲倦,却很温润地说着:“没关系的,你们前脚才刚走,后脚就要坐飞机回来,实在太麻烦了。你以为是国内的航班只要一两个小时吗?”
宁国飞往意大利,要二十多个小时,而且他们才刚刚回到意大利,想必要安置很多东西,还要给小樱桃找学校,办理入学手续,还要做很多别的事情。
人生有这样的知己已经难得,倪子洋是真心不想再因为自己家里的事情麻烦人家。人家也有人家的生活跟未来。
小野寺没再说什么,只是问候了清璃苑里的人,最后说,他们过了春天就打算回一趟日本大阪,他们虽是同性,可是婚姻是合法的,过去那些家人,他们有逃避的,有愧对的,有厌恶的,都不想再躲着了,他们决定并肩同行,一起回去面对一次。
倪子洋很佩服他们的勇气,也祝福他们,临挂电话之前,倪子洋还说,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千万不要客气,一定要及时开口。
倪子洋跟伊藤夫妇通完电话,抱着小月牙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还看见小羊羊我再沙发里跟小樱桃聊着呢。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小羊羊,不早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小羊羊哀怨地看了倪子洋一眼,匆匆跟小樱桃挂断了电话。他气鼓鼓地跑上楼,与倪子洋擦肩而过的时候,还嘟噜着:“我跟我媳妇打电话,也犯法了?下次你也别跟妈咪打电话!”
倪子洋:“”
一旁的阳阳简直哭笑不得,倪子洋见妻子隐忍着笑意,他实在无奈道:“我也没说什么啊,他都打了快一个小时的电话了,我让他适可而止,有什么不对?”
“你没错。”阳阳安抚地看了他一眼,忖了忖又道:“你有没有发现,儿子最近越来越有个性了?唔,可能这就是成长过程中的叛逆期吧!咱们要心平气和地陪伴他平稳度过!”
夫妻俩正聊着,打算抱着小月牙在家里四处转转,这时候,就看见容白面色温润地走了进来:“三少,郑羽凡郑先生来了。”
倪子洋面色一沉,自然明白对方是为了郑心舟的事情。
倪子菁是他姐姐,舟舟上次杀了王子害小羊羊伤心难过也就罢了,还想杀他姐姐跟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倪子洋怎么可能给郑家人好脸色看?
这不是修养的问题,而是原则的问题!
他转身往卧室而去,边走边道:“去问他是来找谁的,如果是来找我的,就说我没空。如果是来找湛东的,就把他领到楼上去!”
容白点点头:“是。”
倪子洋抱着小月牙进了卧室,阳阳则是去了小羊羊的房间,放水帮他洗澡换睡衣,准备哄小羊羊睡觉。
半小时后,倪子洋摁了床铃,接通了楼下内线,要了一杯咖啡。当容白端着咖啡送上去的时候,又道:“三少,郑先生还没走呢。他说他是来找您的,今天务必要见您。”
“就说我睡下了,今天不会再见他!”倪子洋端过咖啡,双眸盯着笔记本电脑,一个眼神都没给容白,可见他心里是真的有些厌恶郑家人。
等到阳阳也回了卧室的时候,就看见容白再一次上楼来了。
阳阳问:“怎么了?”
容白答着:“郑先生说,有关舟舟小姐生父的事情,他想要跟三少好好谈谈。”
下一刻,房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了,倪子洋紧绷的面色终于得到了一丝舒缓,眼神微凉地瞥了眼大厅的门口处,道:“将郑先生领到我书房来,给他一杯碧螺春吧!”
“是。”容白再次退下了。
“小羊羊睡了?”倪子洋双手搭在妻子肩头,不等她回答,一个吻已经落在她的脸颊上:“老婆辛苦了。小月牙还在玩,你去陪陪她,我跟郑羽凡说点事情。”
阳阳被他亲了一下,心里头自然甜蜜,可是一双眼依旧清亮无比,似乎看进了倪子洋的心里:“你是不是故意的?明知他是为了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