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风月不想回城堡,同样的,他也不想回。
1989里灯光绚烂,到处都洋溢着浓浓的的堕落意味,人们借由酒精,以庆祝、吊唁等一切为借口,来麻痹自己的中枢神经,以从中获得短暂的欢愉。
何暮朝一个人待在包间里,门和墙壁却并不足以屏蔽外界等喧嚣。
他的桌面上摆着烈酒,手机就摆在烈酒的旁边。
他的内心此刻是纠结的,一方面,她很希望小女人能够打给他,哪怕传条简讯来,说想他了,也好。另一方面,他又怕小女人会让他回去,会让自己拥抱她,亲吻她。
他的小女人病了,她的痛苦所有人有目共睹,然而他也病了,可他的痛苦却不为人知。
在这样的夜里,何暮朝再一次地借酒消愁。一杯杯烈酒浑浊下肚,虽然解决不了他的痛苦,也无法令他感到丝毫愉悦,但至少它们可以让他短暂地失忆,至少让他在几个小时内可以忘掉所有的烦恼。
可这一次,他失算了。这场醉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解脱,反而带给了他更大的麻烦。
因为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的身边还多出了个衣衫不整的丛雪飞。
……
浓风似雪。
你有没有一瞬曾出现过一种错觉,似乎风这种物质是最强烈的,似乎可以毁天灭地。
再看白风月那头。
她没有理会康乔的劝阻,整整画了一天一夜,中途她曾几次要发狂,都被压了下来,甚至还昏倒了一次,但所幸那时候康乔没在卧室,所以没有被发现。
这一天实际上是没什么意义的,不论是她的画还是她的病,都没有丝毫的进展,相反地,她的痛苦和恐惧倒是还加深了不少。
但是白风月跟别人不同,她的不同在于,她不是真正的高门大户的千金,她是草根阶级,是贫苦人家出身的孩子。贫苦人家的孩子,最不缺的就是意志力!比如同样是跌倒,高门大户里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可能会痛倒地不起,但穷苦人家的孩子却会忍着痛先爬起来瞧一瞧自己心爱的衣裳有没有被弄破,以至于整个疼痛的过程她都在关注着衣服,而忽略了疼痛这件主事。所以,这点儿小挫折草根阶级出生的白风月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休息好之后,白风月从地上爬起来,捡起画笔,继续画了起来。
笑话,她连死都死过一次了,难不成还会败给一个小小的幻觉?!
想着,她咬咬牙,再次将思绪强制性地调回到被绑的当天晚上。
第一幅画她已经画好了,不过只画了车身周围的场景,具体车是什么样子的,车牌号,她都不记得了,所以画面的中间部分她留了白,用铅笔画了个简单的问号。
接下来就是她在后备箱里的场景了。
白风月用力地闭着眼睛,仔细地回起来当时她睁开眼睛时候的场景。
不行,那时候没有任何灯光,她根本就什么也看不见。
于是,她凭借想象,画了一幅简洁的少女被关在后备箱的简笔画,并不准备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接着,她开始努力地回忆起当后备箱被人打开之后的场景,特别是一男一女的样子。
她用力地回想,用力地描摹,回想着当时映入她眼帘的每一帧画面,他们说话时候的每一个小动作。不知道是她太投入还是又产生了幻觉,她竟然似乎看见了那个女人的发色。似乎,不是黑色。那……是棕色?还是黄色?
为了能更直观地记录下这一细节,于是白风月终于停笔,让康乔去买带颜色的笔回来。
见白风月终于肯停笔了,康乔这才放心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姐是在太疯狂了,哪有人一天一夜不合眼的,于是她决定,出去买笔的时候在外面多转一会儿,好让姐在家多休息一下。
停下来之后的白风月才发觉自己真的有些疲惫了,于是交代完了康乔之后,直接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黄昏。
拿出手机瞧了瞧,没有何暮朝的消息,于是她索性丢下手机,继续去画画。
忽然,起身的时候口袋里抗抑郁的药掉了出来。
白风月捡起药瓶,拿在手里,思考起要不要吃一颗,也许这样能够帮助她在画画的时候稳定稳定情绪?
但随后,她就放弃了自己的想法。她要做的本身就是克服情绪的控制,摆脱幻觉,如果吃了药,那她做的还有什么意义?
想着,白风月便随手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将药瓶扔了进去,然后关上抽屉,头也不回地出了卧室。
康乔已经准备好了晚餐,见白风月从卧室里走出来,便立刻上前挽起她的手臂,将她扶到了餐桌前面。
“姐!我又做了中午时候的西红柿牛腩汤,你尝尝!”康乔积极地帮她盛了一碗汤,她刚才试过,这汤的温度刚刚好,正适合现在喝。
康乔不说,白风月还没有觉得,经她这一说,白风月还真觉得自己有些饿了。但同时,她也发现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明明有些饿,但同时她又有些恶心。这两种感觉是怎么凑在一起的?看来应该是跟自己熬夜了有关,熬夜伤胃,看来说的不是假的。
这一餐,白风月强行吃了半碗白米饭,除了汤,所有的菜几乎都没动过,甚至连醋排骨豆没有动筷子。
吃完饭,白风月便又去到康乔的房间,捡起画笔继续画了起来。
画着画着,一不小心就又掉进了幻觉里。这一晚,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