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大多数的时候都意识不到,信任往往很难建立,但摧毁信任,往往很简单,只需要从一个谎言开始,就足够了。
一个谎,就像一粒种子,它可以在任何土壤里发芽。而且一个谎,往往是需要更多,乃至成千上万的其他谎言来圆的。
“你觉得lee怎么样?”白风月轻声问道。
“她是你的医生,应该是我问你,你觉得她怎么样?”何暮朝反问道。
“如果我说不好呢,你会不会以后都不带我见她了?”白风月转过头瞅他。
何暮朝沉默了几秒,“月月,你不喜欢她吗?”
白风月继续看他,没什么表情,“你喜欢她吗?”
何暮朝瞅着她,不懂她为什么让他有了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
“月月,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我?”白风月继续问道。
何暮朝顿了顿,“月月,我对她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因为完全不熟。”
他说的是不熟,而不是不喜欢。她记得很久很久之前,她似乎也问过他类似的问题,只不过那时候她问的对象不是lee,而是丛雪飞。那时候他说得也是,不熟。
“你其实是想我继续接受她的心理治疗的对吧?”白风月移开眼睛,不再看他。
何暮朝忽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了。
“好,我答应你。”白风月低声地自问自答道。
后续的回家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何暮朝是不知道该讲什么才好,而白风月则是觉得已经没什么可讲了。
晚上的时候,白风月显有地没有去书房陪着他工作,而是把自己关在了卧室里看电视。
何暮朝用最快的速度处理着手头积攒的工作。
这时,他的手机亮起,竟然是lee打来的。
何暮朝接起电话。
“暮朝,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休息。”lee在电话那头忽然有些抱歉地道。
何暮朝淡淡地开口,“没有,还没睡,怎么了?”
lee抱歉地开口解释道:“哦真不好意思,我下午到现在一直在制定月月的方案,刚弄好,就想着告诉你一下。可真当我意识到现在的时间的时候,你已经把电话给接起来了,我原本是想挂了的,实在抱歉。”
何暮朝停下手中的工作,专心地拿起电话,“哪里的话,你这么为月月着想,我感激还来不及,你没有什么好抱歉的。关于月月的方案,方便透『露』一点儿给我么。”
“哦当然当然!是这样,为了最大限度地消减月月的提防感和排斥感,首先我决定放弃最保守的谈话治疗,我在在短时间内成为她的朋友,不以病患关系为基础,期间也不去刻意谈论任何有关于病情的事情。接着,当她接纳我了以后,就会逐渐降低心理防御,逐渐表『露』出内心真正的迹象,我则会根据她表现出来的东西去定向的对她进行治疗。当然,我说的这只是一个大致的思路,我还准备了一整套方案,你如果有兴趣的话我一会儿就传给你。”lee很专业地道。
“好,那麻烦你了。还有,谢谢你对月月这么上心。”何暮朝淡淡地道。
“好的,那不打扰你了。”
接着,lee挂了电话,然后将方案的每一页都拍成了照片传了过来。何暮朝大概地看了一下,她大概传了十几张图片过来,而且几乎每一页上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又过了大概两个小时,何暮朝终于将手头的工作处理完了。然后,他关上电脑,走回卧室。
卧室里,小女人已经蜷缩着睡着了。
她没有开灯。
何暮朝拧开床头灯,将亮度调到最暗,然后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她的睡颜,这才又重新关上灯,抱着她沉沉睡去。
他的小女人之前一直都是怕黑的,从前在她自己在家的时候,她就算只在卧室里,也会把客厅、厨房、廊灯、浴室,甚至衣帽间的灯全都打开。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敢一个人置身于黑暗中了?
第二天,何暮朝由于有一个很早的会议,所以很早就出门了。
白风月已经不再嗜睡,因为她的睡眠已经变的非常不好,每次睡着之后她都会时不时地有一种失重的感觉,而后便每每总是惊醒。
她起身,将窗帘拉开一道缝隙,抬头望了望外面灰蒙蒙的天空,虽然已经早就有了下雪的预兆,可依然没有下雪。
手机上又传来一条新的简讯,康乔的。
康乔一直都想来看白风月,不过一直被白风月拒绝,因为她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除了何暮朝,她谁也不想见。
康乔似乎也明白了白风月的想法,因此也不再追着要来看她,而是每天早上都会准时准点地推送一条她觉得很好笑的笑话来,希望即使自己不能来陪着她,但至少也能让她多开心一点儿。
白风月很认真地读完了康乔讯息上的每一个字,然后告诉自己要抿嘴笑笑,虽然她一点儿都不觉得那些个笑话好笑。
这天,她没有再去何暮朝的公司,而是在吃完早餐之后,就将自己锁在了画室里。
管家刚开始吓了一跳,因为何暮朝吩咐过,绝对不能让太太单独呆着超过一个小时,期间他必须要去端茶、送水果、送零食,或者哪怕只是敲敲门问问白风月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总之,要保证每个小时都亲眼看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