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才莫名其妙被人追杀,张楚虽然暗自提防,到也不太担心安全,他直觉认为那些人弄错了袭杀对象。
即便有卷土重来的可能,只要有宋大侠在,怕个卵。
之前已在马市转悠许久,再次前来不过是付钱领人,张楚很快砸进去一百多金,仅用以挑选了五十个精壮劳力,买的都是市面上价最高的奴仆。
张楚这番犹如撒钱的举动,看的郭仲是心惊肉跳。
就这么会功夫,百多金就扔了,这主公赚钱的能耐不小,花钱的能耐更大!
想他郭仲当年才卖了五千钱,现在这些人,最差的身价都比他高好几倍。
最让郭仲无语的是,张楚听完那些奴贩要价,不仅不讲价还要真心道一声:“值这个价!”
他们一个真就能顶我郭仲四五个?就因为他们身上有些刀疤箭创?
他没有注意到,那些被挑中的奴仆,在听到张楚这四个字时,在奴贩连日鞭打怒骂中驯服的头颅,稍稍昂起了一丝。
其中一个脖颈处纹着怪异鬼神图案的精壮汉子,还对张楚赞了句“你很有眼光”。
只是下一刻,这多话的奴仆身上立刻留下一道鞭痕。
买下奴仆的同时,张楚顺道还从奴贩手中,将部分金饼换成了五铢钱以方便使用。
金饼子、金叶子这些虽然是硬通货,流通性毕竟还是不如五铢钱。
除这些精悍劳力之外,他还特意买下了两个样貌清秀的年yòu_nǚ婢。
广安里张家只有张楚这一脉,满分姐平时没个妯娌说话,也就和徐家伯母来往多些,说是买了俩女仆,不如说是他特意给满分姐找了俩玩伴。
挑选好人手后又花费五万钱,买下宋季重新挑的一匹“买得起”的好马,另外还有两套车驾两匹驮马。
这之后又带着车驾再临南市,除了满满两车粮食之外,还买了些缣帛。
他深感自己该添上两件新衣服了,免得以后出门总是碰到有人送脸。
不打对不住人家专程送脸,打了又浪费时间,且不说还有被人反手打脸的可能。
一番大肆采买之后,张楚依然有百多金现钱可用,却没再买东西,因为接下来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的很。
首先便要买下荒滩周边一些田地,将纸厂给粗略建造起来,起码也要能容纳数百人才行。
这是个大工程,不是小打小闹弄个天棚,得花不少钱。
而且想要让纸厂有足够原料持续生产,还得备下冬天和来年开春之前要用的原料。
张楚可不打算长时间让他这些宝贵精壮劳力去干剥皮的活,那纯属浪费劳力,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纸厂完成建设滞后,这些人多半要用来夯打树皮。
得在整个广安乡周边发动乡民流民去扒树皮,再从他们手中收购,这开销也不是个小数。
而今天马市那场意外袭杀,虽然张楚感觉不是赵家所为,却也切实意识到,危险绝不只是在董胖子进京之后才有。
今天要不是有宋季这个惊喜,还有郭仲舍命相救,以及那个拔刀相助的游侠出现,自己很可能就已经是躺在马市的一具死尸。
至始至终,负责维护马市治安的市卒压根没出现,甚至看到了械斗远远躲开了。
执金吾下属的巡城队伍也没见到动静,恐怕只会干点收尸的勾当。
随着张氏纸厂做大,难免惹人眼红,比如现在就要插手造纸却注定失败的赵家。
万一到时候赵家一怒之下要对纸厂下死手,总不能让这些人拿竹竿木棒反抗,弄点刀枪武备也势在必行。
总之,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在糜家将后续钱财送到,纸厂彻底步入正轨之前,他手中的钱还得好好盘算去向才行。
张楚一行三辆马车,五十余人,外加一匹“买得起”的好马,勉强也称得上浩浩荡荡,在天黑之前出洛阳广成门,经夕阳亭,沿着官道开赴广安里。
两个月前处在破产边缘,如今已经有这份在广安乡排的上号的家产,要说张楚没有点小骄傲,那是骗人。
白手起家和后世在县志办朝九晚五混日子自然来钱的感觉完全不同,至少当下这种巨大成就感和满足感,张楚后世从未获得过。
唯一的遗憾是,胯下这匹“买得起”,得让人牵着,他才能骑的顺手。
即便如此,还要担忧不小心摔下马去。
因为他直到要上马时才发现,原来现在虽有马鞍,却没有马镫,到了马上全靠双腿夹紧马腹,一旦马快跑起来,他现在这腿上力量还真不够用。
这让张楚不由思忖要将习武提上日程,刀剑弓弩可以不管,这马术真得好好练练。
刘大耳凭什么得以三分天下?
答案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概括。
但前提肯定是马术够好,逃跑功夫一流。
不然被曹阿瞒的虎豹骑撵上,早就呵呵了。
在这乱世,就算单纯为了活命,那也得苦练马术。
不仅如此,他还打算要让满分姐习练马术,作为如今老张家的媳妇,书法基本可以抛弃了,杀人的功夫也可以没有,逃命的功夫必须精通。
张楚至今不敢奢望争霸天下,有时偶尔也会忽然生出股热血,可很快被理智压了下来。
他这可怜的身世,根本没什么本钱参与群雄逐鹿,那种远大志向,别说千金,就是万金都算不得雄厚资本。
人老曹家可是豪掷亿万买官的主,就他那种家底,初始拉队伍讨董时,也只是个仰人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