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幺却是不敢轻敌大意,教兵士戒备。这时,伍尚志的小船也飞驰赶到。杨幺一惊,旁边又是一道浪花暴起。一个头目急喝放箭,乱箭朝樊成射来。樊成大喝一声,手中鬼丧铁棒舞得密不透风,猝然冲落船上,连棒子猛打,击倒七、八个寇匪。杨幺双眼发红,如同头暴怒的水上怒狮,提剑奔飞杀来,这下一来便要拼命。樊成面色一变,他无意要杀杨幺,而杨幺却要杀他,拼杀起来,自然不是杨幺之敌。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连道暴响,接连震起。杨幺剑剑犀利,要夺人性命,樊成不欲伤他,只能死守,眼看他险象环生。
轰隆~~!
蓦然一道巨响,随即便是一阵剧烈的摇晃。不少寇匪,一时不留意,被晃落江内。原来是伍尚志终于争先赶到,飞身一跃,跳上船上,威猛无比,来截寇匪,都给他杀落江内。杨幺听得伍尚志的喊声,脸色连变,他心知若是樊、伍两人联手,自己绝非二人之敌,正是心慌意乱时,后方赶来的船只纷纷来到,船上寇匪各个在疾声呼叫杨幺快逃。杨幺顿时眼迸精光,一剑劈开樊成,立即跳入江内。樊成欲要追时,却被杨幺的心腹拼死拦住,待杀开众人,杨幺已乘船逃去。
另一边,岸上的厮杀已然结束,昨夜前来厮杀寇匪,十有七、八都被官兵擒住,数量大约有五、六万人,而寇匪乘来的船器也被烧毁不少,剩下的都被官兵收取为用。
宋兵得此大胜,诸军无不士气高涨。诸将纷纷赶来进报战果,韩世忠听了,肃yd_sjb;
杀冷酷,满是血迹的脸上,渐渐也有了笑容。
这时,忽然有人来报,说杨幺被接应的寇匪接回去了,寻问要不要趁机追去厮杀。
“什么!!?竟然让那杨幺给逃了!!?”韩世忠虎目一瞪,甚是忿怒。毕竟寇匪虽大败一场,但还是人数众多,想要迅疾剿灭,绝无可能。而且此番杨幺逃去,日后定有所戒备,想要再去擒他,那就难上加难!
“竟是如此,何不就势一搏,若能擒了这杨幺,万事无忧矣!!”韩世忠暗暗腹诽,想到朝廷不久前传来的诏令,眼中不由露出几分急躁之色。
“所谓穷寇莫追,杨幺虽败,但其寨内尚有十数万众的寇匪,在江上厮杀,我军绝非水寇敌手。何况如今我军擒了大量俘虏,冒犯出战,但若后方大乱,如之奈何!?”
就在此时,一个英姿飒爽的身影,快步走来,一对柳叶眉、细长凤眸英气逼人,正是韩世忠之妻—梁红玉也。
梁红玉似乎看出了韩世忠的想法,韩世忠不觉面色一紧,细想一阵,长吁叹道:“若非夫人提醒,我几乎酿成大祸。”
梁红玉听了,灿然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夫君要破水寇,也不必急于一时。水寇此番大败,必然士气一落千丈,再有其军船器如今大半落于我军之手。
如今我军在这江上操练已有数月,论这水上作战的功夫,虽然不如水寇,但只要巩固一下根基,凭借这些船器,倒也不惧这些寇匪!!”
韩世忠听话,顿时虎眸一亮,立即命诸军收拾。之后日子,韩世忠教樊成、伍尚志从俘虏中挑选精壮好汉,得水师三千。因为这些水寇亲降,以免有变,韩世忠也不敢收纳太多。其余都教人遣回后线处置。于是,韩世忠每日教水师里的将士,操练军中将士水上作战,一边又探查杨幺的动静。杨幺被大败一场,也泄了气,紧闭寨门,不敢轻出。
康熹六年,七月。却说金人以倾国之兵,攻打燕国。徐庆据守朔州大约两月,不敌金兵,撤回后方蔚州。而燕王邓云,却似乎早有准备,派杨再兴、牛皋分别镇守应州、云州。而应州位于东南、云州位于西北。但若金兵追袭徐庆队伍,杀向蔚州,杨再兴和牛皋便可半路拦截,将金兵陷入腹背受敌的险境。
斡本、金兀术、粘罕等人听说燕军的调拨,遂做了商议。粘罕笑燕人这是负隅顽抗,此番大金起用近六、七十万大军,其中更有无数精锐部署,还有犀利的军器,尚未使用,在绝对的兵力之下,燕人也已然胆怯,只知据城死守,竟是如此,当应乘胜追击。
金兀术也觉是理,如今军中士气如虹,不可示弱,不如就把部队分成三部。一部北上杀往云州,对付牛皋。一部南下杀往应州,对付杨再兴。一部则径直杀向蔚州,对付徐庆。一旦三方皆破,便一同杀往居庸关,只要居庸关一破,燕京唾手可得!!
金兀术此言一出,斡本、粘罕无不赞好。斡本还认为,反正此番准备充足,后方尚有源源不绝的兵力、辎重、军器可以补给支持,宋人内乱不休,后方也无需顾虑,如此大好时机,不趁此与燕人分出胜负,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