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问问为什么不能动么?”如眉却笑,“还真是谨言慎行的----告诉你吧,这茶,是陛下替那个人留着的,暂时在这里放放而已,千万不能随便沏了,这种东西,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哦。”霁月点点头,捧了茶盘随着如眉出去,“那个人喜欢喝这茶?”
“傻子。”如眉叹,“哪里是那个人喜欢呢?宫里地东西,但凡新奇一点的,谁不懂要替那个人留下来?都是那个人说了不要了,才会按照规矩处置吧?”
霁月到底耐不住好奇,四下望望,她们正在尚膳司往嘉宁殿的路上,没人注意到两个小小的宫女。“那个人真有那么得宠么?为什么我在嘉宁殿当值,一次也没见陛下召见过?”
这正是她最大的疑问。来嘉宁殿月余,看过许多,也听到许多;知道当今皇帝是极为勤勉的,亲政一年以来,大赵民生蒸蒸日上,变化有目共睹,为朝臣交口称赞;然而只有这“色”之一字,皇帝陛下却是有些怪癖的:说他不喜欢女子吧,偏偏他最爱看后宫女子在他面前争宠;如那些新晋宫女们在他面前玩地“偶遇”戏码,重复了再重复,花样都翻不出来了;他却也不腻,也不恼,摔到怀里地温柔地扶起来;故作娇羞的去调笑几句;“不小心”见到才艺表演,也能停下匆忙地脚步欣赏欣赏----可至今为止,却从未召见哪个侍寝;反而,不断地召朝臣“赐宴”、“秉烛夜谈”。
她所在的嘉宁殿,因此而不断有朝臣穿梭。霁月觉得她几乎快把朝里出了名的臣子们认全了,尤其是内阁里的什么杨大学士、张大学士,甚至还有卢太傅,一色的流程----嘉宁殿赐晚宴,明政殿论朝政,清燕殿即寝殿留宿……偏偏从未见过“那个人”。不过霁月也知道,虽然这流程听起来颇为暧昧,可皇帝陛下是绝对不可能和这些人有什么的,就算是她也见识过张大学士的儒雅fēng_liú,杨大学士的清俊秀朗,还有一些少年得意的翰林才子;但,她悄悄注意过,陛下望向那些人的目光中,有热情,有朝气,有欣赏----却都是以一个君王的身份望向臣子的目光,绝不会多半分不该有的情感。
为什么人人都说陛下好男色?至于众人口中的“那个人”,听说从不避讳陛下“男宠”的身份,在宫中还专有居室;可,明明就在前面不远的龙图阁当值,为什么却从未见过他入内宫一带?据说,那人已经几个月没有踏足后宫内院了,而陛下也几乎绝迹龙图阁----难道是因为陛下采选宫女而在闹别扭么?
“难得我们的小霁月也开始八卦了哦?”如眉对她挤挤眼,才要说什么,却见那边匆匆过来一个宫女,远远地冲着两个人笑着,问:“霁月妹妹今儿当值么?”
霁月连忙应着,半回眸去对如眉心照不宣地苦笑了一下。果然,那个宫女儿谄笑着继续:“妹妹劳累一天也辛苦了,午前遇着孙总管,他老人家还吩咐着要多顾惜着妹妹的----这膳后的茶水我替妹妹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