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知道?”按理说,沈觅已经对海棠死心,怎么可能还会知道海棠的消息呢?
“自然有人告诉我。”沈觅的声音又恢复了平淡无波。
也许沈觅就是传说中那种做了十几辈子和尚的男人,才能修炼出这样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
“你很伤心吗?要伤透一个人的心,必须要他的朋友和敌人联合才行,一个打击你,一个把消息告诉你。”沈觅真是遇人不淑,两样都赶上了。只是不知道,那个海棠到底扮演什么角色。
“呵呵……”沈觅轻轻的笑了,“你的说法也很有道理,不过我不伤心。”
“你不伤心?”雨晴挑挑眉,“那太好了,我很伤心,正好需要有人倾听有人安慰。”
接下来,雨晴就把沈觅当作了垃圾箱,将自己的不满失望等等那些负面情绪,都倾泻出来,其中许多是任性的偏颇的,但是沈觅一直含笑听着,不时点点头,雨晴于是又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继续滔滔不绝。
“哦,还有吗?”就在雨晴告一段落,舒服的接过沈觅端来的茶水时,沈觅又问了一句。
雨晴认真想了想,终于又想起一件事:“我不喜欢梅心儿。”一开始,雨晴和梅心儿相处还算和谐,就算出现了陈俊卿,也不应该演变成不愿见面。
“好。”沈觅又点点头,“我替你解决。”
沈觅的话语冰冷,一阵夜风袭来,雨晴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解决?”
解决问题还是解决人?这话怎么那么有歧义捏?
“这事因我而起就让我替你结束吧。”算是我送你的分别礼物。
“什么叫因你而起?你准备如何结束?”雨晴颤颤的问道。
“实在不行,就杀了她呗。”沈觅眯起眼睛。
“啪”的一声,雨晴摔倒地上,什么时候,沈觅成了杀手?
“三年多前,我在南方遇到梅心儿。”沈觅将雨晴拉起。
雨晴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没有下文,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然后救过她,就没有然后了。”沈觅说得很决绝。
“那她来这儿……”
“那倒不是为了我。”沈觅道,“她是另有目的,不过是无意中见到我,顺便恨上你。”
雨晴沉默又沉默,沉默良久:“那……那些媒婆是她搞的鬼?”
“可以这么说。陈俊卿一走,她就说出了陈家退婚的事,那些有嘴没脑的媒婆们就是她的狗!”
“这是为了你?”
“不是,是为了你。当初你出面租下那个陈家大院,陈夫人梅心儿都没安好心,梅心儿是想让你背黑锅,陈夫人是想让陈家家主陈显对付你和梅心儿。不料那梅心儿这么有手段,三两下就勾搭上陈俊卿,连陈显都承认了她,陈夫人的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对梅心儿多加刁难,梅心儿呢,就捅出了陈家的退婚,成功的转移了陈夫人地注意。”沈觅又小声补充:“当然。也有一部分,是为了报复我!”
“你到底对梅心儿做了什么?!”雨晴问的咬牙切齿,他到底做了什么,让梅心儿恨到连雨晴这样的池鱼都捞出来烤个没完.
“也没什么,给她赎身而已。”
“而已?”而已?梅心儿是个心理畸形嘛。沈觅替她赎身,反而惹来滔天仇恨。沈觅这是骗谁呢。
“哦,不过是想买下她送人。”
“什么时候沈家还当人贩子了?”送人?你还真当女人是玩偶啊。
“放心,那梅心儿并不吃亏。不是我,她还得在青楼里迎来送往呢,我买了她不过是想着让她服侍好一个男人,顺便跟那个人的姬妾们斗斗,你知道她最大的本事就是对付女人和男人地。而我。不过是物尽其用而已。”
雨晴深深深呼吸,反复提醒了三遍“沈觅是古人,是个迂腐的古人”,终于勉强压下了心头怒火。
“不过这梅心儿人心不足,害我损失了一笔大买卖。”沈觅仍在追悔,当初买下梅心儿,确实是想利用她打通关节,只是梅心儿喜欢上沈觅,说什么非卿不嫁,甚至以死相逼。甘愿为妾为奴为婢,只要能常伴左右。
当时海棠刚生产不久,可能引起了误会,总之不久就离家出走。沈觅寻觅海棠未果。想不到竟然能在陈家集遇到梅心
梅心儿一直低调,沈觅也没打算和她叙旧,时隔多年,梅心儿对沈觅仍是满腹恨意,恨他当年心心念念只有海棠,现在又对雨晴百般维护,而这两个女人,都是相貌平庸头脑简单的。这点让自负聪慧貌美的梅心儿十分恼火。
雨晴握拳再握拳,掐住了沈觅:“你个大坏蛋!你惹下的fēng_liú债,干嘛报复在身上?我就说我自己是个男女通吃四方大同的好人嘛,都是被你害的!”
“是是……”沈觅苦笑.
月亮悄悄的张大眼睛,看着这个静谧地小院子。那儿,一男一女守着一盏小油灯。昏黄的光线照在女孩脸上。一双漆黑修长的眉毛。在她说话时上下舞动,整个人立刻生动起来。
男人的面孔大部分隐入了黑暗。只有一双宝石样的眼睛分外明亮,不时的点点头,表示在听女孩说话。有时抬头看女孩一眼,然后静静低下头,悄悄将女孩的样子刻在心底。目光中的情感如此强烈深刻,以至于他只能极偶尔的看女孩一眼,免得眸光泄露了情绪。
但是月亮感觉到了,悄悄的红了脸,又把视线转向了女孩。
女孩并没有注意到男子地反常。只是径自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