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墨染自榻上站起来,她快步来到良辰身边,将其扶起,搬到榻上,为其盖好了被衾,这才去关窗户。
身后,百里邺恒无声打开房门,怀墨染转眸,倒映了一室烛火的她的眸,水汽盈盈,一看便是刚哭过。她哭了?百里邺恒微微一愣,旋即大步上前,抓着她的手腕道:“你怎么了?”
怀墨染蹙了蹙眉,淡淡道:“没什么。”
百里邺恒见她面色难看,自己的关心在她眼中似是累赘,他愠怒非常,怒目相视道:“怀墨染!难道如今你连半句话都不想和我说了么?”
怀墨染微微一愣,这才发觉自己方才的确有些过分,但事到如今,她凭什么还要对他温柔以待?遂她甩开百里邺恒的手,冷笑道:“我有怎样?以礼相待,大多时候都带着几分冷淡疏离,你若不习惯,便去找那些喜欢阿谀奉承的女人,我没兴趣讨好你。”
百里邺恒面沉如水,目光如电般望着怀墨染道:“那么,你为何要放那个男人走?莫不是你要叛变?”
怀墨染走到桌前坐下,听到百里邺恒的话后,只是清浅一笑,讥诮道:“太子殿下这般英明神武,我哪敢叛变?但太子殿下应该明白什么叫‘放长线,钓大鱼’吧?东篱的身后究竟隐藏了什么计划,站了谁,这些都是我们不知道的事情,纵然你严刑拷打,他那样的人也绝不会吐出半个字来,所以,还不如静观其变。”
百里邺恒凝眉,他有些陌生的望着怀墨染,“我发现,你似乎越来越聪明了。”
怀墨染并未多想,只当他是讽刺,遂只淡淡道:“多谢夸奖,不过我再聪明,也只是你颠覆江山的傀儡罢了,说到底,还是你独具慧眼。”
百里邺恒眸中闪过一抹冷光,但旋即他便恢复了冷淡模样,“既然如此,为夫倒要多谢娘子智慧过人了,时候不早了,跟我回府上吧。”
怀墨染摇摇头,斩钉截铁道:“我今夜在这里睡便好,你还是去陪你的潇潇姑娘吧。”
百里邺恒冷然一笑,旋即上前,将怀墨染拦腰抱起,意外的是,怀墨染没有挣扎,百里邺恒面色一喜,冰冷的面色终于缓和几分,他目光灼灼的望着怀墨染,今日的她太美,而他想要她,从见到她的那一刻便想要她,只是她太冷漠,害得他根本无法靠近她,下午那一个拥抱,似乎已经是他们之间最亲密的接触。
“怀墨染,你的身体已经出卖了你的灵魂。”百里邺恒心情大好,若不是因为房间里有别人,他恨不能此时便将她吃干抹净。
怀墨染讪笑道:“太子说笑了,我挣扎又有何用?挣扎你也不会放开我,我索性省了这份力气,难道......这也不行?”
百里邺恒原本高兴的面容瞬间僵硬,他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想将怀墨染这口是心非的家伙给掐死,但是,看到她这不卑不亢的模样,他又有些无力,遂他不再说话,抱着她便走出房间,藏心藏剑要跟上,他淡淡道:“你们留下来!”
藏剑有一分犹疑,藏心却脚下未停,紧紧跟着百里邺恒。
百里邺恒顿住脚步,转身,目光阴冷的望着藏心,藏心面色严肃,语气倔强道:“庄主去哪里,藏心便去哪里。”
百里邺恒冷哼一声,望着怀墨染道:“没想到你挑选的人,和你的性格还真像,不过,你确定要他跟来,我可不能保证待会儿他会看到什么。”
藏心有些疑惑的望着百里邺恒,怀墨染面色一红,旋即冲藏心摇摇头道:“藏心,放心吧,我没事的,等良辰醒了,她会带你们去太子府,到时候我再和你们一起回山庄。”
藏心犹疑片刻,旋即躬身道:“是。”
百里邺恒这才抱了怀墨染离开了,只是他的面色依旧难看,怀墨染早已经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也没说什么。今日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她还有些消化无能,遂她干脆闭上眼睛,在百里邺恒的怀中寻了个温暖的姿势,准备好好休养生息。
百里邺恒颇为惊讶的望着她,有些不明白这家伙怎的就这般安稳了,她不是该如刺猬一样绷紧神经么?
想不明白,百里邺恒干脆什么也不想,他再次提升内力,御风而行,想加快脚步回太子府,谁知,刚刚落入院中,便有一人红着眼眶匍匐在地,慌张道:“太子,您总算回来了,姑娘她......她晕了!”
百里邺恒面色大惊,但看到怀中女子已经熟睡,他蹙了蹙眉,旋即一招手,一个隐卫飞身而下,百里邺恒刚要将怀墨染交给那隐卫,怀墨染却突然睁开眼睛,眼眸清明,哪里还有一分困倦模样。
她有些嫌弃的推开他的胸膛,而后从他怀中跳了下去,她冷笑着望着他,淡淡道:“觉得累赘便将我丢在这就好,我不喜欢陌生人碰我,会觉得恶心。”说罢,她转身,视若无睹身后那张阴沉的有些吓人的面容,几步便来到廊下。
百里邺恒拂袖转身,匆匆,莺莺却没有立时走开,她胆怯的望着即将推门而入的怀墨染,眼底闪烁着泪光,欲言又止的模样惹人怜爱。
怀墨染转过脸来,望着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少女,一双眼眸犀利的落到她的玉手上,旋即,怀墨染转身,平静的望着她道:“你想说什么?”
莺莺“扑通”一声跪倒在那里,声音哽咽道:“娘娘,求您救救莺莺!”
怀墨染不喜欢别人动不动便跪,遂她忙道:“起来说话吧。”
莺莺摇摇头,苍白的面容上清泪纵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