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墨染知道,自己从来都是这样冷静的女人,冷静的可怕。唯一的一次慌张,兴许就是她让他杀了自己的那一次,好在,良辰美景他们的苦苦哀求,让她意识到,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百里邺恒一个人在意她,若她真的就这么去了,又如何对得起那些真正在意她的人呢?
想至此,怀墨染的眼底闪过一抹黯淡,爱情太苦,她已经不想在品茶了。
百里邺恒见她面上那一闪而过的失落,便知道她又想起了前几日的事情,他知道她虽然看似随性而为,却是最重情义的一个,他那般残忍的背叛了她,她心里的结恐怕已经结成了千回百转,遂他打消了跟她一起下马车的念头,只是淡笑着点头道:“好,我在车上等你。”
怀墨染有些意外的望着顺从的他,心中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染了几分不快。这种感觉就好像他前几日说出待她解了情蛊,他便离开时的感觉一样。
百里邺恒没有去看怀墨染那双流动着复杂流光的双眸,只是转身掀了车帘与那车夫说了几句,待他放下车帘转过来时,她的神情目光早已经恢复正常,遂他什么也没有察觉到,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
不一会儿,车夫将马车停了下来,怀墨染见红粉白睡的香,遂小心翼翼的将其捧下来放到百里邺恒的身边,沉着脸道:“替我好好看好它。”
百里邺恒从不知道,原来这世间还有人把他当成是自己家宠物的管家,有些哭笑不得,他微微颔首,一脸认真道:“嗯,知道了,放心吧。”
怀墨染得了他的保证,这才放心的从百里邺恒的身边跨过去,而后便出了马车,走的那叫一个潇洒利落。
为了保证路上的安全,百里邺恒选的是一条僻静的小路,所以一眼看去,四周山清水秀,却鸟无人烟。而不远处的小溪上,此时水波凌凌,偶尔几条肥鱼蹦跶着跳出水面,立时让几日都没吃没喝的她食指大动。
她是不担心自己体内的情蛊的,因为红粉白能够替她压制住,只要鲜于荣时不傻到为了报仇而将刀插.进他自己的肚子里,她就绝不用担心。而且,蛊越厉害,若是到时候反噬起来,那家伙也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怀墨染跳下马车,而后舒展了一下身子,这清新的空气,温暖的阳光,和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的月光令她觉得十分舒爽。她回眸淡淡扫了一眼那挑了车帘钱笑着望着她的百里邺恒,悻悻的收回张开的手臂,而后便欢呼雀跃的向小溪前奔去。
百里邺恒一直老老实实的坐在车内,透过密格车窗,他看着怀墨染像一个孩子般来到河边,而后撩起裙摆,在腰间扎了一朵花,接着便卷起裤管,撸了袖子,又从一边捡了一根树枝,然后便欢快的奔向了小溪中。
看这模样,她是要去扎鱼?百里邺恒来了兴致,他一手撑腮,好笑的望着因为水太凉而忍不住跳起多高的怀墨染,忍不住低笑出声。
怀墨染却好似听到一般,她刚在水中站定,便突然回眸,此时,她的乌发飞扬,微微扬起的下颔上划过一道精致的流光,那般明艳动人,令百里邺恒突然连笑都忘了怎么笑。
怀墨染眼力极好,她狠狠的嗔了一眼百里邺恒,而后转过脸来,对着水中的鱼便是狠狠一.插,一条大鱼便立时被她正中鱼头,死的凄惨。
怀墨染高举起那条鱼,冲着车这边高举起来,另一只手竖起了一个中指,眼底亦带了高傲的笑意。百里邺恒虽然不知道她那古怪的手势是从哪里学的,但那一丝已经溢于言表。
好吧,他被华丽丽的鄙视了。只是,这更让他对她的过去感到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会让她有这般厉害的野生技能?考野兔,逮鱼,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
可是,他还没想完,身边的红粉白突然机警的站了起来,此时的它一改方才的乖巧模样,眼底满满都是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