洺尚喜欢一个人在街上闲逛,他说,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自己是个寻常男子。
他喜欢流连摊位,看中喜欢的饰物,就会毫不犹豫的买下。
他不觉得自己是皇子,他想要一片自由,即便用皇子的身份来换。皇子的担子太沉,他感觉自己承担不起……
从京都最繁华的仁川街,到平民的番顺街,洺尚充当着向导,侃侃而谈这里的名胜古迹,以及发生过的大事。
看着洺尚自信英俊的笑脸,和挺拔阳光的身形,戚言莫名的陷入了幻想中。
他长着一张和莫荀学长一样的脸,一样的自信,一样的阳光。他们都喜欢随遇而安,从来不会慌张。似乎世间所有的事,都与他们无关。
戚言和甲就跟在洺尚的身后,行走在京都的大街巷里。看着沿途的风景,看着他的背影……
这一天,戚言知道了洺尚为什么还没娶妻。他说他想找一个和自己志同道合的女子,然后只此一人,白头到老。他说的时候,眼中闪烁着期待,像是巨大的诱惑,让戚言的视线不能离开。
他说话的时候喜欢扬着嘴唇,眉飞色舞,眼神闪烁。
他虽然是洺轩的弟弟,可相貌上,洺轩面瘫,有时候让人觉得不能接近。而迷尚,亲民而友善,让人忍不住想待在他的身边……
时间流逝的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看着夕阳西下,血染了护城河,丫才想起回府。戚言也察觉到时间不早了,正犹豫着怎么开口,洺尚转身,浅浅一笑,那么灿烂,那么纯粹。
“尚一直没问,嫂子是瞒着九哥,私自出府游玩的吧?”
戚言头皮一麻,难道迷尚会告诉洺轩?
见戚言目瞪口呆的样子,洺尚怡然自得的一笑,摇晃着手中的折扇,看着不远处的夕阳,目光变得无比惆怅。
收起折扇,对着戚言作揖:“时间不早了,嫂子也该回府了。”
“那你呢?”
戚言有种想抽死自己的冲动,这什么脑子,张嘴就来那么一句。看甲错愕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而洺尚,眼中的惊讶稍纵即逝。他摇晃着折扇,款款一笑。
“嫂子应该关心九哥,今日父皇留他在宫中议事,估计也快到王府了。尚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着,扭头大摇大摆的走了,风中还传来他吟诗的声音,虽然戚言不知道他念的是什么意思。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戚言愣了好一会儿,在甲的惊叫中,两人急急忙忙的往王府跑去。
远处夕阳已经没入了山里,河面上金光不在,独留微波惆怅……
从后门进府,直奔厢房。一路上避开家丁和婢女的视线,低头快闪。
顺利的跑到厢房,丫守在门口,戚言赶紧进房换衣服。
戚言一边摘帽子,一边撕胡子,慌慌张张的去拿衣架上的衣服。视线扫过床,上面似乎有个东西。她也没在意,慌乱的脱着衣服。
慢着!床上那个似乎是人?!
手猛地打颤,她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机械般的转头——一脸阴沉的洺轩!
她吓得大叫了一声,丫急忙推门进来,看见洺轩在床上,心一颤,手一抖,腿一软,条件反射的退了出去,顺带把门关上了。
洺轩靠在床头,眼神漠然。分不清是在沉思,还是他原来的面瘫。
戚言惊恐的咽着口水,目瞪口呆,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他似乎生气了,眉头有点皱。面无表情,好像无视自己。
洺轩动了动身子,视线突然往戚言身上一落,紧接着努了努嘴唇,眼睛微微眯起。
“扮家丁好玩吗?”
戚言急忙把家丁服一脱,随意往旁边一丢,之后奉上一个傻子般的笑,和蚊虫般的声音:“不好玩。”
洺轩若有所思的眨了下眼睛,右手抚摸着下巴,缓缓说着:“外面的世界好玩吗?”
戚言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连声说着:“不好玩。”
“那王府好玩吗?”
“不——”
戚言有些恼怒了,他凭什么以这张臭脸对着自己,还一副审犯人的口吻。自己只不过是出府一趟,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缓缓起身下床,走到戚言面前,眼神冰冷,语气更是生硬。
“堂堂宣王府的王妃,扮成家丁的模样,私自出府。你知道这是大忌吗?”
戚言揉了下被震痛的耳膜,委屈的噘着嘴唇。她不明白洺轩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自己出于无聊出府一趟而已,又没出什么事,他生哪门子的气嘛。
他仔细的看着她,发现她毫发无损,终于松了口气。从宫中回来后,发现戚言不在府里,而她的贴身丫鬟甲也不在。他立马派人询问,在后门守卫的口中,得知甲带着一个面生的家丁出府了。他担心戚言会出事情,可又气恼她私自出府,就在房里安静的等待着。
既然她无恙,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突然伸手把她揽到怀里,眼中还是担忧一片。
洺轩突然的温柔,吓愣了戚言。她抬头看着洺轩的脸,发觉他一直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似乎很担心自己的安危。顿时心里什么气都没有了,安静的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和凝重的呼吸声。
看得出来,他很紧张自己,所以才会发那么大的火。想到这里,戚言反而有点沾沾自喜。他可是凉国女人眼中的白马王子,多金而又英俊,权势也是杠杠的。自己上辈子也许积了大德,不然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