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是指用陶瓷烧制后剩余的材料混杂在一起生产出来的瓷器,正因为材料繁杂色泽不统一所以才会产生这种五颜六色的条纹。而先前那尊花色酒盅是由彩窑特意烧制而成,二者根本不是一种东西,价钱自然也是天差地别。
李掌柜的这句话将热情高涨的独赌毒瞬间打入了低谷,他不敢相信自己精心挑选的古董玉器竟然都是一些带有瑕疵的底货!呆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知道自己这一遭算是又白折腾了,苦笑着在心里暗道,世界上果然没有空手套白狼的事情,一行有一行的门道,就连着倒坟子也不是谁想干就能干的。
李掌柜也叹了口气,坐在对面轻声安慰:“这些你就放在这吧,虽然都是些底货却也能值几个银元,我争取一个星期内全部出手,到时候你来拿钱吧。”事已至此便也没有别的办法,独赌毒只好谢过李掌柜回到家里又浑浑噩噩过上了喝酒吃肉抽烟泡的日子。
一个星期以后,他如约来到李掌柜的铺子里,李掌柜果然说到做到将那批底货以五十块大洋的平均价格全部出售。独赌毒将银元数出一半推到一边:“刘大伯,以前您跟我爹做生意的时候从来是五五分成,我老三独虽然是个败家的种却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这些钱咱们依旧五五分成,算是您帮忙出手的酬金。”
李掌柜笑了笑又将银元推了回去:“我跟你爹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见到你们独家落魄到如此程度心里也十分难受,但又实在无力帮忙扶持,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你且都拿回去,少抽点烟泡,积攒起来做点生意也好。”独赌毒十分感激。鞠躬谢过正欲离去,只见两个身材精瘦面带鼠像的外乡人走了进来。
这两人身穿长袍布衣,一人身上背着用铺盖卷打包的各种掘地工具,一人拎着一袋沉沉的物件直奔李掌柜而来。李掌柜似乎也与之认识,让独赌毒稍等片刻起身笑脸迎了上去。拎着物件那人将袋子轻轻放在地上解开口子让子李掌柜看了一眼,接着沙哑着嗓子说道:“老规矩。七天我们再来。”说罢将袋子留下转身离去。
李掌柜轻喊一声‘慢走’,随后招呼伙计将袋子拎到后堂,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独赌毒眼睛好使,从那两人进屋的时候就看到那些钩铲用具,在加之其身上浓重的土气,定是倒坟之人无疑。于是开口打听:“李大伯,刚才那俩人……是倒坟子的吧?”
李掌柜微微点头:“算是我这的老顾客了,每个月一号他们都会送过来一批古件,让我帮着出手。一个星期以后再过来。价钱都是一样,能卖出去的话五五分成,卖不出去的他们也直接拿走。这行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忌讳,所以这般模样也是正常。”
独赌毒继续打听着:“那……他们这一袋子古董能值多少钱?”
&东西没有绝对的准头,遇上好的玩意十几万甚至几十万的都有,遇上不好的就是十几块都没人光顾。没办法,行情就是这样,一半运气一半手艺。”
听着人家那一袋子古董和自己这一袋子古董价格上的差别。独赌毒心里瞬间又憋上了一口气,沉默了半天起身走到李掌柜面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李大伯。我也想去倒坟子,您能不能帮帮我!”
李掌柜一听也立即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连忙快走几步将他扶了起来:“孩子,这可使不得!男儿膝下有黄金,有什么话还是坐下说。”事已至此独赌毒也不再隐瞒,将最近这两月的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随后懊恼的拍了拍大腿:“我这双眼睛如果有李大伯一半灵光,就不至于忙活一宿最后背了一堆破烂回家!”
李掌柜紧皱着眉头:“我与你爷爷和你爹关系都很不错,如果把你引上这条道,恐怕他们会怪我啊。”独赌毒道:“人就是这样,天各有命。该死的时候怎么拦的拦不住。不该死的时候上吊都能把树杈子压折了。我现在已经混成这样了,您若能好心帮衬一把,我爷爷和老爹泉下有知,定是感谢都来不及,又怎会怪你。”
听完独赌毒这两次倒坟子的经历,李掌柜微微点头,知道他天生就有这方面的天赋,难得现在又有这个意向,实在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于是一口答应:“也罢,反正你有跑堂的经验。从今儿个起就先在我这打个下手,把这寻器辩宝的眼力见练出来,剩下的再慢慢学习。”
转眼间,又一个月过去,独赌毒学的很快,不但能辨认出瓷器的大概年代和成色,还跟前来出货的土夫子学习了不少倒坟子的技巧。李掌柜也告诉他,准备工作差不多已经可以,剩下的就只有实践了。就这样,独赌毒正式开始了自己的倒斗生涯,整日在周边附近的几座山头的转悠,倒也真的成功倒出了不少宝贝,李掌柜负责销路问题,两人慢慢达成了互利共赢的状态。
有了技术有了钱,独赌毒懒散赌毒的本性逐渐又显露出来。每日有了钱就去买酒买肉买烟泡,剩下的接着去赌,等到花没了赌输了再继续出山倒坟子。李掌柜知道独家三代噬毒的习性,看到独赌毒随赚随花活的也算滋润便也不去管辖。
日子一天天过去,时间一晃到了两年以后。
这天,独赌毒又倒了座小墓挑了些青花瓷来到李掌柜铺子里,将东西放下忽然看到桌子上有一张万元银票,于是举在手里高声开着玩笑:“李大伯,我这捡了张票子,没人要可带走了哈。”李掌柜闻声从礼堂走出笑着骂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