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我见,我征服。”涅普顿大帝生前刻在皇宫石碑上的一句话,流传甚广。
“对比,分析,推理,实践。”某位法师留在魔法殿堂的遗训。
眼前、当下的魔法殿堂掌舵人是阿尔塞纳·尤里乌斯·罗德里格斯,这是一位传奇人物,埃蒙几百年来再也找不出比他更传奇的魔法师了。
“我们在目睹一个百年后被称作传说之人的成长。还有比这更幸运的事吗?”凯恩皇帝在任何时候都不吝于夸赞这位魔法师。阿尔塞纳·罗德里格斯才是他的本名,凯恩陛下认为这个名字够不上伟大,就亲自加了尤里乌斯这个姓。
和加缪阁下分开之后,菲克便感觉头晕晕的,仿佛醉酒了一个晚上才苏醒。他勉力跟在罗德里格斯身后,摇摇欲坠,在人流稀少的街道上穿行着。
“罗德里格斯阁下。”菲克轻轻叫住了前头的大魔导师,他必须要停下来歇一歇,脑袋涨得难受。
“叫我阿尔塞纳就行了。”罗德里格斯转过身,将菲克扶到角落里坐下休息,他笑道:“加缪导师对你来说还是太远了。”说着,他蹲下来,右手亮起旺盛的绿色光芒,抚上了菲克的太阳穴。
菲克只觉得一股沁人心脾的草木香气从他手上散发出来,昏昏沉沉的状态一扫而空。
“罗德里格斯阁下谢…”
“叫我阿尔塞纳。”罗德里格斯打断了他,并强调道。
菲克很早听说过阿尔塞纳·尤里乌斯·罗德里格斯的传奇故事,可每次见到他,总会生出一种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奇怪感觉。
“罗…阿尔塞纳先生。为什么我们不直接飞过去?”菲克捏了捏自己的小腿,有着抱怨道:“从这里到殿堂可有着一段距离呢。”
阿尔塞纳笑着摇头,“脚踏实地永远比遨游天际更让人安心。”夜风吹动他半灰白的头发,而在笑容背后眼角的皱纹更加明显。
菲克看着只剩眼睛一条缝的阿尔塞纳,莫名体会到了久远的悲痛,不由问道:“像您也会遇到无可奈何的事情吗?”
“很多。”罗德里格斯动动嘴角,补充道:“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的无能的愤怒。”
阿尔塞纳撑着膝盖站起来,他远远望向魔法殿堂顶端不眠的白灯,平静道:“但这一切痛苦,都是可以克服的。”
菲克双拳捏紧,低着头,抽咽道:“阿尔塞纳先生,联姻真的无可挽回了吗?我能不去德奥吗?”他不敢抬头去听阿尔塞纳的答案。
“为了完成联姻,我们已经付出、正付出了巨大代价,没有退缩的可能。”阿尔塞纳说得斩钉截铁,“没人生来自由身,你的身份会变,可枷锁永远都在,无非是换了个颜色。”
菲克带着呜咽声,含糊不清道:“可我才十二岁!”
“你应该庆幸你现在十二岁。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帝国正面对前所未有的局面,之前没法接受的事都要尝试接受。”
萨伦伯格擤掉了一个鼻孔的鼻涕,有些厌恶地看着手上粘液,在雪地里搓了两把。
看着这满地残骸,赛巴斯也不禁皱眉,他低声道:“人类的强大已经如此可怕的地步了吗?”
“比你见到的更加可怕。”一道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
赛巴斯吃了一惊,原来是萨伦伯格无声无息已走在了他的身旁。
“这绝不是全力以赴的大魔导师施展出的水平。”萨伦伯格断言道:“我亲身经历过人类魔法的极限威力,这儿还差得远。”
赛巴斯不置可否,他反而问道:“萨伦伯格老弟,你对联姻这事怎么看?”
萨伦伯格没法从这个神明全黑的瞳孔中读出任何信息,他活动了手指,轻咳了两声,简短地说:“我过来只为那条黑龙,其他的事我就是看个热闹。”
赛巴斯眯起了眼睛,深邃的目光仿佛照进了萨伦伯格的心里,“你怎么也是土生土长的埃蒙人,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
“十三年前,我就被赶出了埃蒙。”萨伦伯格自嘲道:“如同丧家之犬,与你一般无二。”
“喂……喂……”赛巴斯睁大了眼睛,甩了甩食指,指着萨伦伯格,愤愤道:“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终焉之神的名头依旧响彻大陆。”
萨伦伯格清了清嗓子,往地上吐了口痰。
“你这什么态度?”赛巴斯顿时脸红。
“我现在可是空手,你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机会了。”萨伦伯格拍着赛巴斯的肩膀,有意无意地暗示着。
赛巴斯一拍额头,重重叹了口气,“莱特·里昂曾祭祀过我,从他我得到了一个消息,我相信你会感兴趣。”
“又是一笔交易。”
“阿提密斯遗迹,你应该很熟悉吧?”
“自由复兴时代的魔法遗迹,尘封千年,对每一个冒险者都是诱惑。”
赛巴斯看向北方,他停顿了片刻,像是翻起了封存良久的记忆,才缓缓道:“莱特·里昂试图要以我的神力摧毁遗迹的魔法阵…当时我拒绝了他。只是我听说几天前有一批工会的魔法师在遗迹中神秘失踪,我想这两件事应该不是某种巧合吧?”
萨伦伯格心中转了几转,一脸不屑,“即便莱特这个废物想借助遗迹中的某些东西对凯恩进行报复,可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赛巴斯摇摇头,“还记得你手中那顶王冠吗?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应该是一把钥匙——遗迹中的钥匙。”神明积累了海量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