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一路上唠唠叨叨的,“要不,我看这样好了,她要是真有什么问题的话,分就分了吧,你们结婚这么多年,她连个孩子都生不出,这样的女人要来有什么用?趁你还年轻,赶紧找个能生养的,多生几个,才像一个家嘛。”
春来沉闷着,一声不吭的走在她娘身旁。
快到厂门口时,才回过神来,“娘,你怎么跟到这来了?”
婆婆啊了声,“你不一直往这边走着吗?我跟着来就是了。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倒是听进去了没有?”
“什么?你说了什么?”春来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一路昏沉沉的,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了。
婆婆气的拍了他一掌,“没用的东西,难怪自己的媳妇都留不住,看来,你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呀,我的担心都多余了。”
“娘,你说什么呢?我哪有不把你放眼里了?你的意思我懂,就是说不想让我跟秋菊分开是不?”
“你还说听到了?”婆婆气呼呼的往他身上拍打着,“我是这样说的吗?我说你要是跟她合不拢就早点分了,你还年轻,赶紧的再找一个,好好过日子。”
“啊?”春来有些诧异,娘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娘,我跟秋菊没什么,你别瞎猜,我不想离。”
“真是没出息,你是不是怕人家说呀?我告诉你,她在咱家这么多年蛋都没生一个,这样的女人留着有什么用?别人要说也是说她,不会说到你头上。”
春来的心有些被打乱了,他不想离,并不只是怕人家说闲话,而是还没有做好准备,况且,他们中间还有个罗志军。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大男人,怎么能轻易输给别人?
“娘,你就别添乱了,对了,我送你回去吧?你等会,我去踩个单车出来,送你到集市上去搭拖拉机。”
婆婆叫道,“等一下,你的意思是你不离?那你能降得住她吗?她现在可不比以前了,能干着呢。要我说呀,你还是跟几年前那样,天天抽她几下,看她还敢不敢出去找野男人。”
春来没出声。他已经不太习惯这样的语句了,这种话听起来就是没水准,没素质的,他现在是城里人了,不想在做些粗暴的事,“娘。你等会,我进去拿单车。”
婆婆叹了口气,连儿子都变了,媳妇能不变吗?看罗志军跟秋菊的表现。似乎没什么反常,难道老韩跟老罗他们没有过来闹过?不能吧?以他们的脾气,应该早就过来了呀。难道是自己的工作没做到位吗?要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得再跑一趟?就算是自己同意她们分开,也不能让秋菊跟罗志军那小子好过了!
春来推了个单车出来,叫道,“娘,你上车吧。我送你过去。”
婆婆摇头叹气的坐上单车来到集市上。
春来一眼便看到了侯兵。“娘,走,到那去。没想到他也来了,你坐他的车回去吧。”
婆婆四处看了眼,寻找着老韩他们那村的村民,那个村里,她认识的人不多,就是有她也不认识。
侯兵叫道,“婶子,快过来吧,我要走了。”
婆婆犹豫了下,说道,“再等会吧,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些事没做,得买点东西回去,哎,春来,你先回去上班吧,不用管我了,等会我自己找拖拉机回去就是。”
春来正心烦着,听她这么说也没在意,交代了两句便回了厂里。
将单车放好,见时间还早,便走回车间,想先休息会,一走进那大车间时,里面传来一阵叫喊声,像是有人在吵架。
春来精神好了点,反正也闲着没事,管管闲事也好,慢慢的朝着吵闹的声音走了过去,见牛蛙气冲冲的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的是更加气愤的侯楔。
这两人怎么了?怎么像只斗鸡般?春来小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吵起来了?”
侯楔见来了人,更来了劲头,“你说这都什么人嘛?春来,你做个证,噢,我们前几天是不是请他们大吃了一餐?他说要帮我们卖古董来着,都过去几天了,到现在还没点影,我能不气吗?”
牛蛙见是春来,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春来身上或者还能炸出点油水来,忙解释道,“那是大价钱的生意,哪有这么快就能成的?你总得给人家一点时间吧?我那兄弟天天都在为你们奔波着,找买主,你别不知道好歹。”
春来想起来了,那天自己也参与了,牛蛙是说了要给人家卖古董来着,不然,人家也不会出那么大价钱请客吃饭。“那,你那朋友还没消息吗?”
牛蛙苦笑道,“这事哪能这么好办的?都是大买卖来的,你总得让人慢慢找吧?”
侯楔气愤的说道,“还没给你时间吗?你说,你这样给我们惹出了多大麻烦?大成他伯母天天呆在我家等着人家来买花盆,到现在还不肯走,我多难做人哪?天天还得伺候她,我容易吗?”
确实挺不容易的,春来心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相比较起来,自己的才是最烦心的,钱都是小事,那花盆本来就不是属于他们的,就算卖不出去也不损失什么哪,不就请了一餐饭吗?可自己呢,连媳妇都要看不住了。
“好了,你们有什么好烦的?能有我烦吗?不就一点钱的事吗?着什么急?卖不掉就卖不掉了,反正那本来就是上天掉下来的,我才烦恼呢。”
侯楔仍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你懂什么呀?你说的是轻松,那是因为,那花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