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独自一人离开了酒楼,穿过后花园,准备先行返回客房。
一路快步走,一边惶恐不安地回头望。
却一个不小心,与来人撞了一个满怀。
“抱歉,抱歉”宁远忙后退一步,捂着自己被撞的额头,尴尬地抬眼,望向那个与自己相撞的人,正打算开口赔礼道歉,毕竟是自己只顾着回头望,黑夜里没看清对面走来的人却立马僵在原地。
眼前的人,竟是方才包厢中的那个紫衣年轻人。
走廊的灯笼晕染着黄色的光,昏暗着,并不明亮。
他那一身紫色衣服,看起来倒像是黑色,也难怪之前,宁远并没注意到,正前方有人走来。
那个紫衣年轻人,两手垂在两侧,方才宁远没头没脑冲撞上来时,他条件反射般伸出手,虚抱着宁远,此时,紫衣男人脸上,带着无法言喻的笑意,用探究的目光扫视着宁远。
“怎么,看见我,就想跑了?”紫衣年轻人加深了笑容,抿弯了嘴角。
宁远皱眉,却只那么一瞬,便收敛起所有表情,“抱歉公子,方才是小的没注意看路,请您见谅,若没什么事,小的便先行告辞了。”
说完,宁远便打算绕着紫衣男人。
走了两步,却突然怎么了也走不动了。
宁远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后勃颈的衣领,正被那紫衣男人牢牢攥在手里。
“想跑?”那紫衣男人将宁远一把扯回,拎到自己面前,“我还没允许你走呢。”
“公子还有何指教?”宁远的语气没之前那么友善了。
“指教不敢当,只是你撞疼了我,得给我一个说法。”
“撞疼?”宁远无法置信,此人厚颜无耻的程度,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
“是的,撞伤了。”
宁远上下打量了紫衣男人一番,好端端地站着,一只手还提拉着自己的衣领,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况且,一个练武的男人,那么一撞就能受伤,你是豆腐做的么?
宁远是没心思同眼前的人继续胡搅蛮缠了。
“若公子受伤,我会禀告我的主人,由他出面给予您赔偿。”宁远冷冷地道,这就是有后台的优势,只要少钦在,无论自己闯什么祸,都有人管。
“哦?你主人?你主人是何人?涂山嶙,你何时将自己卖身了?多少钱卖的?我出双倍买你回来”那紫衣男人,像是连环爆竹似的,叨叨不停。
“他主人是我。”少钦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不远处,正缓步朝这里走来。
“这位公子”,少钦站定,轻轻行了一礼,“还请您先放开我的仆人,若您身体有所不适,我请大夫前来给您就诊,您看如何?”
紫衣男人用锋利的眼神盯了宁远一眼,宁远瑟缩着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叫涂山嶙,是我的故友,方才,我在与他开玩笑。”
紫衣男人这番解释的话,虽是对少钦说的,他的眼神却盯着宁远,且那只抓着宁远后衣领的手,一直都紧紧攥着未放。
宁远立即委屈地道:“公子,我不认识他,我们不是故友!”
紫衣男人听到这句话,眼神更加凶狠了。一张秀气的脸,显得愈发冷峻。
“请公子放人。”少钦也不再客气了,酝酿着内力,手心里已经窜出红色的小火苗,“否则,休怪我动手了。”
紫衣男人丝毫不理会少钦的威胁,只望着宁远,语气不善,“涂山嶙,你再说一遍,你不认识我吗?”
“不认识!”宁远的语气异常果断,在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双手牢牢捂着头,生怕挨揍。
“我说最后一遍,放、开!”少钦的语气平静,听上去,却冷漠至极。
那紫衣男子深呼吸一口气,“好,涂山嶙,你等着。”松开了衣领,转身离开,紫色的衣袍逐渐淹没在茫茫夜色中。
宁远松了一口气,心虚地看了少钦一眼,低着头不敢吭声。
“回客房。”少钦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便将双手负在身后,缓步走了。
宁远点点头,原地呆滞一瞬,忙加快步子赶上。
另一边,姜柚与伯荼用完饭,也回房休息了。
方才,姜柚因为吃饭的时候胡思乱想,故而没有好好用膳,一碗米饭几乎是颗粒未进。
倒是伯荼,一如既往地胃口不错。
自从方才,姜柚一时激动,为了几句侮辱蚩尤的话,大打出手。
之后,姜柚冷静下来,便一直在思考,该如何向伯荼解释。
毕竟蚩尤此时,是神农氏的敌人。
姜柚觉得,自己的行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有维护敌人,通敌的嫌疑啊!
如同之前,姜柚依然与伯荼睡在一屋,姜柚睡大床,伯荼委屈地睡在角落的木榻上。
基本每个豪华客房里,都有两张床,一张是给主人睡的大床,另一张,便是留给仆人守夜躺着休息的。
从吃完房,再到熄灯休息之前。
伯荼对方才发生的事情,只字未提。
正是因为这样,姜柚才觉得心慌。虽然没有编造好合适的理由,姜柚还是想打破沉默。
熄灯许久了,姜柚一直转辗反侧,她仔细关注了一会儿,发现伯荼十分安静,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弱不可闻。
难道睡着了?他就一点不好奇?
“那个伯荼,你睡了吗?”姜柚翻了个身,面朝着伯荼床榻的方向。
没有回应。
姜柚撅着嘴,叹了口气,又翻了个身,将被子扯过来,盖住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