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诗冰冷的目光向柯振翎扫去,又环顾他身边的弟子,语气瞬间冷淡下去,“谁敢拦我,后果自负。”
柯振翎一怔,沈如诗做了门主一来,对他还算是客气,可今日的情形他看得出来,若是自己真的拦着沈如诗,必然是火上浇油。
长叹一口气,他跟了上去。
忽然,又想起什么,转首对萧天凌说,“凌王要来吗”
萧天凌双手负在身后,笑道,“这么精彩的好戏,本王自然要跟上去看看。”
柯振翎脸色一黑,好不容易才挤出一抹微笑,却是笑得极其难看。
还不到城门,便看到人来人往,还有守在街道两侧的弟子,手中拿着刀,平日里看起来恭敬,可到了这种杀人的时候,都面露凶相。
沈如诗突然感觉有些心凉,毕竟,挂在那里的孩子是他们的兄弟,眼下,处理一个自己人,竟然要这般绝情。
大量的桃花绽放,踏在脚下,柔软的一片,可她却感觉脚下一片冷针,一路走到城门,周遭安静得很。
这里不是集市,也不会有城民围在城门口围观这一场闹剧,没有嘲笑与冷眼,沈如诗却觉得加悲凉。
远远地,就看见星儿被打得浑身是血,听柯振翎说,是月长老亲自动的手。
就在前一刻,沈如诗还颇是感激月长老的运筹帷幄,将自己从地狱里面救出来,那个面色冰冷的老头,在她心里有了和善的感觉。
可现在,她却将之前的念头全部抹杀。
“星儿”她向那个孩子跑过去,奇怪的是,他们认识不过一天而已,她却觉得这孩子甚是亲切,像是忆中那个影子。
“门主,你怎么来了”
沈如诗捧起星儿的脸,生怕他已经死掉,看着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那一刻她身上的负罪感轻了些。
“你何时变得这么客气”听他叫一声门主,可是难事。
沈如诗从他眼中看出恭敬,之前从未有过的恭敬,“月长老怎么下手这么重,对不起,臭小子,都是姐姐连累了你。”
“门主,不要这么说。”他说话的口气不稳。
沈如诗伸手便给他解绑,“这里没有月长老,你就不要装恭敬了。你这小子什么口气,我还不知道吗”
星儿抬起头,凌乱的发丝被鲜血粘着,沈如诗这才看清楚他的眼神,凌利中含着一丝不甘,还有一丝恨意。
她的手猛地一颤,心情顿时坠到极。
她扪心自问,这一生很少欠过别人的人情,可这孩子的确是被她连累的不惨。
“我会跟月长老说,饶过你的性命,这件事情,都是我令你做的,即便是在城梨门众弟子之前,你只管怎么说便是。”
星儿轻哼一声,“门主千金之躯,无论做何事都是对的,像我这种贱命,不值得怜悯。即便门主做的所有错事,都理应由我来承担。”
沈如诗听出他语气中抱怨的情绪,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知道这孩子现在不会轻易原谅她,他刚才受的苦定然是记恨在自己身上了。
沈如诗不怕被人记恨,可这次,她却觉得这孩子的眼神有些可怕,像是刑天灏看着萧天凌的眼神。
“我是来救你的,臭小子。”
星儿听到这后,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可怕,“月爷爷不会饶过我的,你若是救我,他不会饶过我,你让我去死。”
沈如诗觉得他说的话有些奇怪,心里加自责,这孩子心智乱了。
身后安静得很,忽然之间,一个深沉的男子的声音响起。
“门主还是不要费心思救他,他根本就不领情。”
柯振翎跟萧天凌出现在身后。
沈如诗的手一颤,首冷冷地看着他们,“不是不让你们跟来,为何跟来”
几日不见,门主的架势倒是十足。柯振翎倒吸一口凉气,“门主,属下是替门主的安慰着想。”
“柯振翎,你把这孩子放下来。”
柯振翎望了萧天凌一眼,脸上一阵犹豫,“门主,这毕竟,把他吊在这里的命令是月长老下的,属下若是把他放下来,便是违背月长老的心意。”
沈如诗双臂环在胸前,一脸不耐,“也便是说,城梨门任何长老的命令都比门主重要对吗”
“属下不敢。”
萧天凌看了柯振翎一眼,“把他放下来吧。”
柯振翎抬起头,又望了沈如诗一眼,手心里捏了把汗,手一摆,吩咐道,“把他放下来。”
沈如诗看着柯振翎分派给她的两个城梨门女弟子,道,“你们两个扶着他,去我房里。”
“门主。”两人脸上猛地惨白,望望柯振翎,柯振翎脸色也是难看的厉害。
沈如诗目光冷些,“柯振翎,你们城梨门的门主,我不想做了。”
柯振翎原本就僵直的身子又是猛地一颤,脸色阴沉地像是乌云压日,摆摆手,对那两个女弟子道,“听门主的吩咐。”
“是。”两人搀扶着伤痕累累的星儿,走到沈如诗旁边,沈如诗却是连看她们一眼都不愿意。
倒是有趣,堂堂城梨门门主,说话就给给人当耳旁风吗柯振翎竟然听萧天凌的话都不听自己的话,可是碍着星儿,她又不得不将这口气忍下。
看着沈如诗扶着星儿走远的背影,萧天凌冷峭的唇勾起玩忽不定的弧度,长叹一口气,道,“随她去吧。”
柯振翎压低声音,目光向那群弟子中扫去,这其中就有月长老的人,想必刚才那一幕已经传入月长老的耳朵里。
这些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