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清晨,不知怎的,原来大好的天突然起了风,风势迅猛,南苑的树木窸窣作响,听起来像是荒山野岭的野鬼的哀嚎声。
小玉跟那四人已经在凉亭处跪了一天一夜了,即便是体力再好,折腾了一会,再也熬不住了。
有人冲着小玉喊道,“姑奶奶,你到底想出法子没有难不成我们兄弟们要在这里冻死”
他边说着,浑身打了个寒颤。
小玉不耐地扫了他一眼,“眼下是春夏之交,又不是冬日,还会冻死你”
那人寸步不让,“虽说不是冬日,可那该死的老头子在我们身上种下了冰寒蚀骨震,奶奶的,比冬天还冷,爷爷冻死了”
小玉嘘了一声。她也浑身发寒,只不过她的耐力要比那四人好一些,能忍得住,不至于像他们一样哭天抢地的。
“你们还是爷们吗这苦都吃不了”小玉皱眉,眼底闪过鄙夷。
“嘿奶奶的,我们是铁铮铮的汉子,是汉子就得做汉子该做的事,在这里活生生冻死算是咋事都怪你这红颜祸水的,害得爷爷们跟着你遭罪。”
“唉唉唉,她那丑模样,还红颜祸水,她配么”旁边有人附和道,满口嘲讽。
他这话像是一跟厉刺扎入小玉心中,
一针见血。
她痛恨别人嬉笑她的面容。以前那些人看在鹤野的面子上,对她还算恭敬,从未明面上嘲讽她的伤疤,可如今倒是好,没了那层忌惮,他们倒是嚣张起来了。
一股怒气在心里燃起,有那么一刹那,她差以为自己凭着这股怒意冲开南坞珏的冰寒束缚了。那一刻她想的便是提着剑看了他们的脑袋。
可每次到了后时刻,她才发觉南坞珏给她设得那曾束缚像是网一样,越是挣扎,被束缚得紧。
她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揣摩着,这南坞珏该不会真的要杀她吧
耳边不停地荡着他们的咒骂,一声比一声加凌厉。小玉抿紧被冻得发紫的薄唇,心里生出绝望。
她缓缓闭上眼睛,过了一阵,突然感觉到一阵异样的气息,她记得南坞珏的味道,而身边萦绕的就是他的没错她不是认错的。心里的绝望骤然变成狂喜,她倏地整开眼睛,向四周扫去,没有南坞珏的影子。
她叹了口气,兴许自己真被冻糊涂了吧。
刚垂下头,突然一个人影闪来,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一双手已经呃住她的脖颈。
小玉惶恐地抬起头,自己刚才想的没错,的确是南坞珏
“师父”她正撞上南坞珏那双精眸,心里怕得颤抖。“师父,徒弟知错了,求师父放过徒弟吧,日后师父说什么,徒弟便做什么,绝不会有第二次背叛师门的事情,求师傅放过我。”
那四人见南坞珏来了,而小玉只字未提他们,连忙道,“老头,还有我们,你要杀的是那娘们,跟我们可没有关系,你若放了我们,兄弟几个日后就为你卖命”
“他说的没错,杀了我们也于你无益,不如留着我们四个人的命,你迟早有用得到我们的时候。”
南坞珏勾唇笑了一声,站起身子,将手背到身后,朝着他们走去,脸上面无表情,像是僵住了一般。
那四人心里有些害怕,想要往后缩着身子,可却动弹不得。
“您是个明眼人,自然看得出我们的价值。”
南坞珏袖子一挥,霎时间,方才说话那人人头落地。浓红的鲜血溅地上,触目惊心。剩下三人脸上露出极度的惊恐,小玉也张开了嘴,不可思议地盯着南坞珏的背影。
以前跟着南坞珏学毒时,只见他用毒术杀人,而且向来杀人不见血,从未见过他如此凶残,那人死的惨,可南坞珏却是一副淡然悠闲的模样,仿佛在跟人下一局象棋,死的,不过是没用的棋子代表的无名小卒罢了。
剩下三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南坞珏,“先生,先生,不要杀我们,留住我们吧,我们定然会对你忠心耿耿的。先生,我们跟那娘们真没有关系,这次也是情不由衷才随她出来的,可我们也没有伤到先生啊,先生大人有大量,饶过我们吧”
小玉向他们投去鄙夷的神色,方才还口口声声说着士可杀不可辱,忠心耿耿的鬼话,眼下又要对主子奴颜婢膝,真是一帮狼心狗肺没骨气的东西
她眯起眼睛,叹了口气,她知道南坞珏的脾气,他能饶了他们性命,那才是见鬼了呢。
果然,南坞珏想都没想,大手一挥,三人人头落地。
小玉长吁一口气,果然是出手迅疾狠辣啊
南坞珏看都没看他们,转身朝着小玉走来,谑道,“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鹤野养了他们那么多年,到了生死关头,还是想着自己的狗命,即便我今日不杀他们,留着他们的性命,难保有朝一日他们不会为了别人来杀我。”
“师父说的是。”小玉道。
南坞珏的目光霎时向她射去,“你也一样”
小玉浑身一震,连忙道,“师父误会了,我与他们不同,当年离开师父,绝非是有意背叛,只不过师父也知道我甚是在乎脸上的伤疤,可当年师父明明有能力医治好,却对我不管不问,我心里生出嫌怨,一气之下便离开了师父。”
“可我绝没有伤害师父的心,这几年来,我不曾对外人透露过有关师傅一丝半毫的消息,师父要相信徒弟的一片心。”
小玉哭得楚楚可怜。
南坞珏却是冷眼瞅着她,待她说完了,他才开口道,“亏你还有脸说,你若是没有跟鹤野透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