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丞相一口一个丞相,怕是半柱香的时辰过后,沈丞相便再也不是丞相咯。”
“你”沈嘉良头,“好,甚是好,就当我沈嘉良虎落平阳被犬欺吧”
“哎沈丞相这话可没有道理,皇上在此,你也胆敢自称虎沈丞相不是虎,我们也并非犬。”
“哼。”沈嘉良轻哼一声,这群见利忘义的人,比犬不如
“沈嘉良,朕没有心思陪你在这里拖延时间”老皇帝按捺怒意,目光从沈嘉良脸上略过,又看了绰仑一眼,若不是廖元国王子在这里,还要顾及三分云起国的面子,此时沈嘉良早就被拉出去问斩了。
“皇上,老臣冤枉啊”沈嘉良几乎是拼劲全力喊冤,他见老皇帝神态甚是冷漠,几近绝望时,突然想到沈如诗,便拉拉她的袖子,“如诗,还不跪下求情”
沈如诗目光冷静地看了沈嘉良一眼,眸子里面闪过一阵白光,像是波澜不惊的水面,一眼望去,水底很深,根本望不到底。
沈嘉良叹了口气,自己扭过头打着沈如诗的面子说事。“皇上,小女略懂医术,前些日子给皇上治好了病,皇上不还说过要答应小女一个愿望小女别无他求,只求沈家平安,老臣平安,皇上啊求您相信老臣这一次吧”
沈如诗轻笑一声,许她一个愿望这都多久的事情了,亏沈嘉良记得清清楚楚,还在这个时候拿来当挡箭牌。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向沈如诗投射来,在这么多双眼睛的逼视下,沈如诗骤然间明白过来,她看着那个被她遗忘的人,堂堂的喻王,此时正待在角落里面,安静地不像样子。
她方才一直好奇,沈府内怎么会有罂粟瑛,即便是萧天凌想要栽赃陷害,可深谙草药的她却知道,所有的草药都是需要一定生长期的。
她看着地上的罂粟瑛,按照日子来推算,这罂粟瑛种植的日子得有一两个月了,那时候她和萧天凌还没有撕破脸。
就算是萧天凌开始时便想要利用她,也不至于将日子推算的那么精确。
直到看到萧天喻的那一刻,沈如诗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罂粟瑛都是沈秋年种在沈府的
当日沈秋年来沈府,根本的用意不再账本,而是这罂粟瑛。
估计沈秋年听了萧天喻的计谋,说是要利用这罂粟瑛在合适的时机栽赃给沈嘉良,若是利用得好,便可以将沈嘉良控制于股掌之间,沈秋年自然是乖乖答应。
只不过萧天喻未料到自己还没有使出这个杀手锏,反倒被萧天凌将了一军,自己静打算倒是为他人做了嫁妆。
沈如诗终于能看透萧天喻脸上的神情了,那是懊恼见悔恨,还有一股股愈燃愈裂的怒意。
老皇帝轻咳几声,被沈嘉良这么一提醒,突然想起还真有这么一事,且当时他答应沈如诗的时候还是在众大臣面前。这失信之事他可不能做。
他看着沈如诗,轻声咳嗽道,“好罢,既然如此,沈如诗,你有何愿望”
绰仑用胳膊肘戳了戳沈如诗,“唉唉,皇上问你话呢,赶紧趁这个机会开罪啊”
沈如诗斜着眼看了他一眼,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得清的声音说道,“我又没有什么罪,我何须开罪。”
绰仑看了沈如诗一会,立刻勾起唇,哑然失笑,“我还真是看不懂你了。”
“其实,我很好懂。”沈如诗嘴角溢出淡淡的微笑,恭敬而不失礼数地对老皇帝说道,“皇上真能满足如诗的愿望”
这话听起来有些幼稚,可有了老皇帝的那句话,有了那个所谓的心愿权利,沈如诗不仅可以捡自己的命,还可以捡沈府的平安。可她此时不稀罕什么沈府的平安,沈府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她都不想要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真是一国之主,自然言而有信。”老皇帝虽是这样说,可心里却没有嘴上这么爽。他正犯难,若是沈如诗求他饶过沈嘉良,饶过沈丞相,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他又该如何是好。
谁知沈如诗一开口,却完全出乎他的预料外。
沈如诗两手叠起,举在眼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她这样庄重的模样让沈嘉良增添了三分信心,沈如诗一定能救他的命
他咧开嘴,两手的疲惫与恐惧终于褪下,现在在他眼里,自己的这个女儿还是有几分用处的,也不枉费这些年他好吃好住地养了她这么多年。
“皇上,父亲做出这等不堪入耳的事情,如诗着实惭愧。”
沈如诗说到这里,沈嘉良背后忽然窜上一股凉意,细细盯着沈如诗,一眨不眨,生怕她下一刻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他就像是悬在悬崖边上的人,进退不得,屏住呼吸。
“如诗本就是大夫,深知这罂粟瑛害人之处,一旦流通到寻常百姓家,害得可不只是几十人几百人这么简单。虽然是父亲种植罂粟瑛,如诗却深感愧疚,请皇上将我们一家发配到北江一地,流放三年”
沈如诗话音未落,在场的人嘴巴长成型,瞪圆了眼睛看着沈如诗,其中要数沈嘉良的反应大。
他眼里布满血丝,像是猛虎一样猛地朝着沈如诗扑来,抓着她的衣裳,带着恶狠狠的诅咒的语气,“你胡说什么那罂粟瑛不是我种的”
“父亲。”沈如诗语气平静,伸出手搭在沈嘉良手腕上,目光冰冷如凉夜的月光。“皇上还没答应呢父亲不让如诗这么说,难道想直接被处死错,是我们犯下的,难道让皇上就此轻易放过你”
“好一个明事理的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