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压下去。”何太守忍着身上的疼痛,喉咙里面滚动着愤怒的烈火,“给我压下去,压下去!”
邢天铭箭步到沈如诗旁边,一双眸子眯成一条缝,脸上甚是不甘,却又不想牵连沈如诗,他举着剑,一双眸子里面第一次透露
出暴怒的野狼的凶狠。
“你们谁敢动她?”
周围的人已经慢慢围上来,不过是碍着萧天凌和沈嘉良的面子,谁也不敢对沈如诗做什么,但他们却可以杀掉邢天铭。
沈如诗嗅到空气里面一股怪异的味道,带着微微杀戮的血腥,一双柔软细腻的手轻轻搭在邢天铭手腕上面,男子却不知为何感
觉到几分力道。
“不要轻举妄动,跟着他们走。”沈如诗低声命令道。
邢天铭猛地盯着她,不可置信,原以为她这么闹腾,定是像上次一样早已有了万全之策,如今她却要他放下手里面武器,乖乖
束手就擒,邢天铭面色满是不解,稍微迟疑了一下,手腕一松,却还是将手里面的剑扔下。
哐当一声,沈如诗心里面的弦缓缓放松,她本以为凭着邢天铭这个性子,绝不会乖乖听她的话,还要好好飞费脑筋想想到底要
怎么劝他,谁知他竟是这样的顺从。
沈如诗意识到了什么,却骤然勒住自己的思绪。
“你犯不着为我这样。”邢天铭声音比刚才平静许多,实在难得。“我不想将你牵连进来,你去找萧天凌求情,他是王爷,定有法
子将你救出去。”
邢天铭压低了声音,偷偷瞄了萧天凌一眼,心里面倒是有些恨起来这位王爷,方才明明做出一副对沈如诗疼爱有加的模样,现
在出了事情,却又装起清高,一言不语。
沈如诗听出邢天铭语气有些不对劲,心里想到了他肯定是误会什么,却也懒得去解释。
萧天凌把玩着手里面的扇子,朝着几个人走过来,看着沈如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可是看到她搭在邢天铭手臂上面的手指的
时候,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话锋回转,“你今日真是疯了。”
沈如诗蹙眉看着萧天凌,没想要他出手相救,可也不能如此出言讽刺,她一气之下拉着邢天铭朝着邢府大门的方向,脚步声格
外清脆。
“哎。”邢天铭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沈如诗拉着走了,他心里面想不明白一个女人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
官兵立刻拿着刀拦在他们面前,“沈小姐要去哪里?”
沈如诗推开他们的刀,淡淡说了两个字,“大牢。”于是几个人很麻利地闪开了,只能不做声跟在他们身后。
何舒蔚看着沈如诗拉着邢天铭离去的背影,心里面惶恐不安,站在萧天凌的背后,实在不敢相信萧天凌对今日的事情视若无睹
。
“凌王。”女子声音极其细微,像是秋风吹落的树叶一样,轻飘飘的飘在地上,没有多少痕迹,若是不就仔细听,只当是树叶摩
擦地面的声音,莎莎莎。
萧天凌听到了,却是装作没有听到,目光带着炙热的深沉,一路沿着沈如诗的去处望去。他站定不动,瞪着何舒蔚说下一句话
。
何舒蔚了解萧天凌的脾气,知道他已经听到了,声音提高三个分度,“凌王当真不管?”
“管?让她去牢里面待几天也好,磨磨她身上的锐器,整日里面好管闲事,以为自己有多么厉害的力量,不知天高地厚。”
萧天凌冷酷的声音里面夹杂着的妒意被何舒蔚完好地捕捉到,女子拥着浓密睫毛的眸子里面水波涟涟,“可凌王不是喜欢如诗?
就任着她在牢里面吃苦?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凌王可要悔恨一生的。”
何舒蔚仔细盯着萧天凌,今日看到她父亲难看的面色,突然想起五年前的一桩案件,心里面有些发毛,一双雪亮的眼睛像是蒙
上一层漆黑的墨汁,慢慢氤氲,直到将最后一丝光芒吞没。
萧天凌明显感受到了何舒蔚抓着他胳膊的手微微颤抖,这样抖动的频率倒的确像沈如诗以前抓着他胳膊时候的感觉,他回过头
来,仔细地看了何舒蔚几眼,却带着对另一个女人的感觉。
“本王倒是不担心她在牢里面会出什么事情,只要她别去祸害别人就行。倒是你,你说过喜欢本王,那沈如诗自然是你的情敌,
你这样帮着她,倒真是让本王有些捉摸不透。”
萧天凌一双鹰隼刻在何舒蔚脸上,女子感觉脸上像是有团团热火再绕烧起来,被放在炉火旁边燃烧,慢慢就要烧成灰烬。
“你何苦。”萧天凌扭过头去不再看他,一双漆黑的眸子落在何太守身上,长叹了口气,“何太守能有你这样一个女儿也是值了。
”
“凌王?”何舒蔚渐渐琢磨不透萧天凌的心思,刚走进她心里面的迷雾之中,见到一个衣袂飘飘的男子,本以为那人是她的梦中
情人,那人回过头来,却立刻化作一团雾气。
何舒蔚心里从未有过这样的害怕,她轻声唤着,听到周围的脚步声带着杂乱的节奏,有人把何太守抬走了,随行的人也渐渐跟
着离去。
“快去看看你的父亲吧,人是本王的人打伤的,本王日后会替她赎过。”
萧天凌声音又是往常的一阵清冷。
何舒蔚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些许不甘,满是落寞地离去。
十三见萧天凌周围没有人,箭步跨过来,神情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