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如旧,兴许是夜色太深的缘故,冰凉的月光在屋内游走,反倒是增添了几分凄凉的感觉。
往常这里边只有他们两个人,现在看起来,更是孤寂。
蓝木还是如往常一般,要去给沈如诗打水泡脚。
“你这个傻瓜,这般硬撑着,岂不是给自己找罪受。”沈如诗见蓝木这般忍受,心中也有了三分打抱不平的滋味,紧紧地盯着他,“你过来,我替你看看。”
蓝木顺着认识认识的意思,坐在她身边,沈如诗将他的袖子撸起来。
沈如诗的动作很轻,可是她还是感觉得出蓝木在微微颤抖,心中生出一份惧怕,可蓝木的手臂上却不曾有过伤痕。
“紫衣大人到底对你怎么了?”沈如诗皱起眉,她现在已然没有精力再仔细思考各种毒药的症状。
若是有可能,她现在恨不得一头倒下睡过去,奈何,诸多事情逼迫得她喘不过气来,就连休息都成了一种奢侈。
蓝木不再躲闪,道,“紫衣大人将银针扎入我的体内。”
沈如诗眼底闪过一丝银白色的光芒,渐渐变得疼惜起来,“他竟然……”她甚至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指关节骨骼摩擦的声音,那么清晰,那么明显。
她仔细观察蓝木的伤,这种内伤反倒要比鲜血淋漓更加可怕。
最可怕的是,紫衣大人不知给蓝木扎了什么银针,沈如诗试图将它逼出,奈何,只是白费力气,想来,银针已经扎入骨中,难以取出了。
“主子,蓝木不打紧,只不过蓝木没有按照主子的吩咐,去的迟了,蓝木真是该死。”
蓝木满脸的愧疚,这番情分看的沈如诗更是心疼,她将蓝木扶起来,眼底闪烁着某种担忧,“我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我已经解决了。”
沈如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蓝木解释清楚。
蓝木突然站起身子,这一起身,那疼痛的感觉便随之而来,袭击着他的全身各处,痛到极点的时候,他只是咬牙忍着。
“主子,你果真答应了他?”
沈如诗倒吸一口气,道,“你莫要着急,我现在之所以答应他,只不过是想要明确一件事情,你放心,该有得良知我不会舍弃的。”
见沈如诗这番坚定的神色,蓝木微微叹了口气,几乎是不易察觉。
随后,对沈如诗道,“主子,蓝木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沈如诗目光立即射向窗外,对蓝木道,“现在切莫要暴露目标,想必经历了今日的事情之后,杀无虞更是会加强对我们的追踪,我看,现在还是哪里都不要去得好。”
蓝木眉头微微一簇,道,“主子,蓝木已经安排好了。”
沈如诗不明所以,这时,屋里面突然出来两个人,沈如诗开始的时候没有看清楚,仔细一看才发现他们竟然是那日自己救下的人。
那女子用一双温和的目光看着沈如诗,眼底却还带着一丝隐藏的杀意,只不过沈如诗知道,那抹杀意并非针对她。
旁边站着的,应该是那女子新来的影子。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沈如诗看着外面的窗户,见有几个人影,便朝着蓝木使了个眼色,蓝木顿时会意,走过去,将帘子拉了上来。
沈如诗目光一直盯在那两人身上,心中满是狐疑,若要说这两人今日才到自己屋内,那必然是不可能的,杀无虞绝对不可能让他们进入。
“你们到底是何时进来的?”
沈如诗又重复一遍,显然,他对于这两个人并不信任。
那女子倒是不言语,只用一种平淡的目光看着沈如诗。
蓝木上前来跟沈如诗解释道,“主子,此事是我筹划的。”他的声音很是低沉,像是闷雷从平地上滚过一般,“他们两日之前便在此处了。”
蓝木解释了一番,沈如诗最后才听明白,原来是那女子的影子自从被杀无言杀了之后,无处可去,被蓝木相救,便带着自己的影子来了此处。
蓝木漏出从未有过的深沉,“主子,他们二人,倒是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
的确如此。沈如诗看着那女子的眼底多了一丝友好,却还是并非完全信任,她看了蓝木一眼,蓝木倒是对她们放心的很。
“沈主子,今晚,你们只管去想去的地方便是,我们替你们处理杀无虞的耳目。”
沈如诗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沈主子救过我的命,我愿意为沈主子做任何事情,包括赔上自己的性命,沈主子只管放心便是,况且,沈主子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自己的影子吗?”
沈如诗道,“我并非信不过自己的影子,我只是信不过你的影子。”
蓝木这时突然插嘴道,“主子大可放心,此人,是我的表弟。”
表弟?沈如诗眼底闪过一丝惊诧,她从未听说过蓝木还有什么表弟,“你为何从前从未告诉过我?”
蓝木脸上的情绪显然有些为难,“在血莲教,还是莫要拉帮结派德好,无论是亲戚还是联姻,都莫要如此。否则,便会引起忌惮。”
沈如诗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容,“真不知道你到底还有多少表弟。”
“蓝木只有这一个,不会骗主子。”蓝木道。沈如诗看得出,蓝木的神色有些痛苦,又顾虑到蓝木身上的伤,便没有再追问下去。
不如,便赌一把吧。
沈如诗倒吸一口凉气,对那女子道,“说罢,有何条件。”方才那女子态度倒是真诚,不过沈如诗从不相信还有白送上门来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