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我在书房整理最近的病人资料。这时候隐隐又听到楼下电话响了。
港城会来看心理医生的人不多,但有心理疾病的却不少。据报道有超过一半的港城居民受到过犯罪分子或者不明人士的骚扰甚至威胁。与其说是社会混乱不如说是心理病态作祟。
从上周开始我也收到了陌生人的电话骚扰,接起电话经常会听到一些恐怖的声音或者持续的沉默。后来报警也只查到是个公共电话。港城的帮会最近整天闹事警察没空管我这种小事,敷衍了几天就不了了之。
后来阿玲再看到这个号码就直接挂掉或者任由让它响着,而我晚上休息时则索性拔掉电话。正想着世风日下突然楼下又传来了一阵铃声,不过这次是门铃声。
我忙下楼,开门见到的竟然是房东罗先生。我这才想起来又到了月初交房租的时候了,忙笑道:“麻烦您亲自过来了,这三个月的房租我放在楼上了,罗先生请稍等下吧!”
听完这话罗先生却摇摇头,兀自走进屋里:“我不是来要房租的,我记得这里还有几个空房间,我想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我有些惊讶,心想可能是跟罗太太闹什么矛盾了。我给他泡了一杯茶水问道:“罗太太最近好吗?”
听到这话他立刻满脸苍白,用双手捂着脸说道:“我太太已经去世了!”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我连忙抽出几张纸巾递给罗安慰道:“抱歉,我能理解这种感受!”
好一会罗先生才从悲伤中恢复过来,面色却依旧难看甚至带一些恐惧。不等我发表自己的好奇,他慢慢说道:“但我觉得她还在我身边!”
我拍拍罗先生的肩膀:“我明白你对妻子的思念。”
他却抓起我的手来,面色狰狞地说道:“张医师,我说的是真的。就在我们的房间里,每天我都能看到妻子,看到她从水里出来的样子!”
他的反应把我吓了一跳,我赶忙平复他的情绪:“罗先生你不要激动,你只是没有从悲伤中抽出自己。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说一下详细的情况。”
罗抱着茶杯脸色难看的说道:“一个月前,借着休假的机会我跟太太去了趟南部。我们在澎中湾附近找到了一个基督教村庄,起初的几天我和太太享受着那里适宜的自然风光,也经常地在村子里找些人喝酒打牌,度过了还算休闲的几天。
但在某天夜里,我们的普鲁特突然不知了去向。”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你还记得普鲁特吧,我跟太太养的那只美国短毛。”
我点点头,发现他的表情更加悲伤起来,“因为这种事也曾发生过,而村子里的夜晚又显得那么安宁,我们就没太在意。甚至第二天还是照常出门,可当我们回来时竟发现普鲁特已经被人钉死在了旅店的墙上。
然而在我们悲伤不已的时候,原本友善的村民表情突然变得诡异起来。我知道黑猫曾被认为是巫婆的化身,那时候就开始感觉不妙。
我的太太希望把普鲁特葬在那个美丽的地方,我们就把它草草埋在了教堂旁边。那天正是周日,很多人都在教堂参加晚场的礼拜。我和太太也进入教堂为普鲁特祈祷。
但当我听到神父的祷告时便觉得奇怪了,他的告辞全是诡异奇怪的内容,完全不像一个神父该讲的话。而在这时我突然发现教堂里的人我竟一个都不认识。即便是旅游的旺季,来参加这晚间祷告的也不可能全是游客吧?
而接着他说到‘感谢主赐予我们肉类’时我突然有种不妙的直觉。因为来到村子的这段时间我从未见过这里有什么肉畜,也不见外面有人来销售。这个村子的每个人都是素食主义者。
联想到普鲁特的不幸我不想在那里多待,赶紧拉上太太溜出教堂。然后逃似的离开了村子。可是……”
我想起一个月前刚刚来过一阵台风。“难道……?”
罗先生继续说道:“但不想我们刚到离开村子就像遇到了鬼打墙,在那里转来转去一直走不出来。
直到凌晨,要看台风就要来了,我们两个都很害怕。正巧看到几辆运货的卡车从对面驶过来,我们就想跟在他们后面说不定能到安全的地方。没想到……”
“怎么了……”看他突然停住,我好奇问道。
“没想到刚走出没多远,我们就一下扎进了澎中湾里面!”
他捂着脑袋满是懊恼,接着说道:“我们爬出车子,很快就被水冲走。我被冲到下游幸运的挂在了一棵树上。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是被那个村子的村民救下的。但我太太……”
我理解他的痛苦,刚想安慰几句却见他满脸的痛苦渐渐变成了狰狞的恐惧:“警方搜寻了很久只找到了我们的汽车却没发现我太太的尸体,我不敢继续在村子附近久留,前天时便伤心地回到了家里。可是当我睡过一觉第二天起床,打开我们卧室房门看到的竟然是她血淋淋的身体,她空洞的眼孔正怒气冲冲的盯着我看。她一定是被困在了村子里面,一定是教堂里有什么怪物,她不肯原谅我抛下了她!”
我没想到他竟然得了这么严重的妄想症,安慰道:“我理解你的感受,发生这种事故不全是你的责任,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可是他突然暴跳如雷,朝我狠狠打了一拳,吼道:“你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会要了我的命!”
我这才意识到作为一个心理医生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