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在他和苏天龙相撞的一霎间,风刃也已袭至后方空中——吼叫的魂风好像一把尖利的铲刀,轰然掀起了一大层泥土,泥土连同赵雅被魂风席卷而起,远远地抛飞了出去。
简直同时,苏天龙指尖的那一缕极爲耀眼的炎芒也陡地绽放了!
“轰——!”
“啊————!!!”
伴着一声凄厉的嘶吼声,一片烟尘洋溢之中,寒冷的刀光蓦然亮起!
烟尘渐渐散去,满身泥屑的赵雅寂然跌落在了数丈之外,苏天龙则成了一具完整不全的尸体——一片血污之中,他的头颅赫然不见了,一条布满腐斑的右臂则落在了右方不远处……
苏天龙残尸旁则站着一个摇摇欲坠的高瘦身影——鬓发散乱,面如金纸,浑身血迹斑斑,右手握着一把乌黑长刀,刀上挂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头,左臂……赫然不见了!
简直就在苏天龙身死的一霎那,远在万里之外的轮回神殿南域“地灵渊”深处,一个雷鸣般的声响猛然隆隆响起:“什麼!原弟竟……居然陨落了?该死!终究发作了什麼?!”
浓雾旋绕之中,一道金色身影蓦地冲天而起,化作一道流光,直朝南方那座高耸万丈的轮回山掠去了。
…………
苏天龙这次是真的死了,但爲救赵雅,洛风也付出了极繁重的代价。相撞的一霎时,他不顾本身安危,用本人的左臂堵住了苏天龙那濒死一击的炎神指,整条左臂被齐根轰爆,化爲了漫天血肉碎渣。
“小柔,快,吞……吞下。”一枚冰凉的圆形丹药悄悄塞入了赵雅的嘴里。
培元灵丹?是洛风的声响!
一股清凉润泽的觉得顺着咽喉而下,迅速流转全身——不过片刻,赵雅便慢慢睁开了双眼。
“洛风…”甫一睁开双眼,印入眼皮赫然就是洛风惨白得简直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被鲜血染红的半边铠甲和左臂处惊心动魄的可怖血洞,赵雅瞬间神色骤变,失声道:“洛风,你怎样流了这麼多血?左臂!你……你的左臂呢?!”
“担心,死不了,我是鸿蒙之体,断臂可以再生。”
赵雅轻轻一怔——两人身体紧挨,她清楚觉得到洛风的身子在轻轻颤栗着。
说话间,黄金巨龙龟也回旋而下,展翼停落在了两人身旁。
“小柔,能起身了麼?”
“能。”
“去取下苏天龙的贴身铠甲和须弥戒,收好。”洛风声响消沉嘶哑,透着一股斩钉截铁的决绝意味:“苏天龙已死,我们回不了头了……当务之急,你我必需马上分开斯家!”
话音刚落,他忽然眉头一蹙,慢慢直起身扭头朝东边望去——以老大狗二魂爲首的斯家众人赫然曾经走近,间隔他们只要十余丈远了。
“小金,趴低!小柔,取下铠甲和须弥戒,烧了苏天龙的尸体,快!”低声叮嘱了一句,洛风便攥紧了手中的风斩,慢慢转过了身去。
“怎样……老大,莫非你这是想留下我们?”一个冰冷消沉的声响蓦然响起:“最好别这麼做,我不想伤了斯家任何一人。”
狗二魂悄悄挥了挥手,斯家众人立时停下了脚步,齐齐伫立在了间隔两人七八丈远的中央。
死普通的沉寂——狗二魂双眉紧蹙,森然注视着洛风,洛风神色惨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滴,却也一瞬不瞬望着他,神情凝重狗肃,明澈沉静的目光中透着一丝凛然、绝决的意味。
好久,狗二魂嘶哑而淳厚的声响才慢慢响起:“爲什麼?”
缄默了片刻,洛风慢慢说道:“老大,我和小柔自幼一同长大,相依爲命,情深意笃,早已私定终身……我们不断都对斯家忠心耿耿,从无叛变之心,但若老大你执意要分离我们,以联姻之名牺牲我们二人来促进斯家霸图大业的话……对不起,恕难从命!”
一旁的斯山吼再也忍不住了,猛然跨前一步,厉声暴叱道:“放肆!你们这两个离经叛道的畜生!可知自古主家如天,绝不容违逆?没有我斯家的悉心培育,谆谆教导,你们又何来今时昔日的成就?!”
“山吼!”狗二魂沉声喝止了斯山吼,瞥了一眼那颗挂在风斩上的血肉模糊的人头,随即慢慢侧头望向洛风身后曾经化作一团熊熊火光的苏天龙尸体:“你们二人杀了神殿巡察使,已是犯下了弥天死罪,却爲何不马上逃遁,还要燃烧了他的尸身……你有妖宠黄金巨龙龟,一旦飞上地面,即使是我也无法留得下你。”
洛风一瞬不瞬凝望着他,半晌才涩声叹道:“老大,你既已猜出缘由,又何必多此一问?”
“你以爲毁尸灭迹就不会殃及我燕京斯家了麼?!”狗二魂神情忽然一厉,一字一句沉声说道:“天下第一异果鸿蒙果、古神兵七彩天绫……洛风,从失掉斩月神宫遗宝的那一天起你就该晓得——总有一天斯家会因而蒙受牵连的,而且极有能够会招致灭族之祸!”
洛风缄默不语,好久才深吸了一口吻,沉声说道:“老大,事已至此,我们已然无法回头了……养育之恩无以爲报,你昔日便以叛主之罪将我和小柔永远逐出斯家,我赌咒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明日一早,苏天龙的人头将会高悬在城主府门匾上,府门之上会留下六个血字‘杀人者,洛风’!如此一来,即使斯家遭到牵连,也绝不会招致灭族之祸了。”
狗二魂静静注视着他,神情复杂莫测,眼中精芒闪烁,似乎在思索着什麼